在何處,還不從實招來!」安鴻依舊法點破窗紙,見屋中張浚滿面正氣站在門前,小刀緊緊隨在他身後,似是隨時欲撲向史天非,取他性命。
史天非被粗繩綁在房間正中一椅上,聞張浚言微有愣怔,繼而大笑不答。張浚氣憤,向前數步,左右開弓給了史天非幾個耳光,怒道:「你這惱人的武賊!如此口緊!便待午時三刻,本官送你個千刀萬剮麼!」
張浚前行,小刀未動。安鴻在窗外覷的真切,一個縱身破窗而入,輕巧巧將三根指頭扣在張浚喉頭,厲聲道:「休得動彈,小心傷了性命!」
張浚吃安鴻一驚,腿抖如篩糠,整個人軟塌塌的倚在他身上,鬍鬚亂顫,小意道:「安壯士,小心啊!本本官性命要緊!你放了本官,本官便饒過你劫殺曲端之罪!」
不待安鴻說話,史天非已在後答道:「笑話!安公子俠義磊落,豈會加害曲將軍?定是你這沒膽狗官使人害死了曲將軍,卻構陷於他!援軍之事你昨夜便一直百般推脫,今日得了這個藉口,更是堅不派發的了!可憐我西軍將士在前線浴血,未死於金人刀下,卻喪在你這等狗官之手!」
安鴻本欲劫了張浚,帶史天非一同逃出城去。待聽了史天非說話,恍然想起二人來此間所為至關緊要之事。左思右想無兩全之法,遂將牙一咬,鬆了張浚喉上之手,抱拳恭謹道:「若是張樞密依前約遣軍馬往援吳經略,曲端將軍之事,安某願一肩承擔!此事史天非毫不知情,還望張樞密明鑑!」
張浚脫開安鴻控制,亦失了安鴻身子依靠,勉強轉過身聽他說完,雙腿一軟,搖晃著便要摔倒。安鴻見狀,急搶前要扶,正彎腰伸手間,門口的小刀狂喝一聲,縱身而起,一掌擊來。安鴻不欲接戰,提氣輕身向後躲避。誰知身後毫無徵兆的傳來一波剛猛掌力,結結實實打在後心之上,登時眼前一黑,口中鮮血狂噴,身子徑直往前衝飛,撞在一掌擊空的小刀身上,將他撞得倒飛出去、砸碎門扇、暈倒在地,自己卻直直落下,尚未及掙扎起身,又一股截然不同的陰柔掌力自旁側打來。安鴻忍痛,掙扎著一個地滾躲開,卻還是被掌力擦過左肩。滾動中翻腕出劍,在身後劃了個扇面阻斷掌風,強撐著站直身體,只覺得經脈多損、真氣難聚,肩頭骨裂、運臂不能。
史天非身上繩索早已脫落在地,回掌收勢笑問道:「安兄,這一掌滋味如何?可還算過得去麼?」張浚在旁傲立,面上驚懼消失不見,冷冷道:「好俊的身手!竟能在我二人聯手施為之下逃得性命!」安鴻又驚又怒,卻覺傷重難言,只艱難問史天非道:「為何?」
史天非哈哈大笑,不屑道:「不想武功高絕的安公子卻只得一個蠢字!你且好好走那黃泉路去,待見了閻王,自己問個分明吧!」言罷,便欲舉掌上前結果安鴻性命。張浚在旁伸手將他攔住,捻鬚道:「安鴻,我敬你武藝,就讓你死個明白!孟門之事,雨夜廟中你已知了,我乃孟門左護門使。如今金人入蜀之日不遠,我孟門復國在望,怎容你等宵小之輩從中作梗?折翎在諸葛砦不得援助,只憑我孟門在砦中的老幼婦孺抵抗金兵,必敗無疑。」說到此處,將手一指史天非道:「史法王在明教中地位尊崇,肯在吳玠身邊服低做小隻是為了得機刺之。富平前後吳玠自成一軍,死之無用。和尚原上眾軍不屬,吳玠一死則軍心皆亂,得蜀地易如反掌,誰知偏偏被你壞了大事。」
安鴻暗自運功調息,深深看了一眼史天非,拖延道:「安某眼拙,竟誤以菜魔餘孽為友!如此說來,和尚原上挑撥軍士生亂、夜襲吳經略軍營的那人該是你明教之人。你為何反取了他首級?」
史天非嘲弄一笑,答道:「事敗,已是該死!何況他首級助我更得吳玠信任,乃是對明教有功,死後定然受摩尼光明神指引,上登極樂!取之有何不可?既然張左使說讓你死個明白,那我便話與你知。是我沿途留了暗記,引舞蝶公主來在雨夜廟中;亦是我在篝火中下了散功之藥,將你放倒。若不是那老兒帶著王三突然出現,你早已化作孤魂野鬼了!」說著哈哈笑著向前幾步,躬身神秘道:「隔牆為那康隨解穴,是用上了我明教獨門手法的,卻不能讓你知曉。那句' 安鴻劫殺曲端' ,無論情緒語氣皆被他學了個十足,我心甚慰!」
安鴻聞言搖頭道:「那夜廟中你被燕賽兒採補,若不是師弟殺了她救你,你已」
史天非哈哈一笑,打斷道:「你可記得燕賽兒餵我的丹藥?那丹藥便是助我緊鎖真元,可盡意與她享受男歡女愛之用的!我助孟門良多,收些利息有何不可?若不是那愣小子搗亂,我定要將那淫娃乾的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