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哥哥,從哪兒來的?”
她尖著嗓子喊,“我是頂頂厲害的‘蜀中唐門’的唐知戲!我爸爸是唐益達!”
原來是師父的故友之女,想必唐伯父是帶女兒來作客的。
夜英將唐知戲的臉轉向自己,聲音溫柔地詢問,“那怎麼一個人在這?還玩的這麼髒。”
他自然地伸手為她擦去汙漬,手勢卻在接觸到女孩子明亮的目光時頓住。
——奇怪,明明有輕微潔癖,怎會感覺不到半分牴觸。
彷彿感受到夜英友善的舉動,小小的人兒逐漸解除防備。
“哥哥,你剛才打的真好看。”
“你也懂武術?”
“嗯,比我粑粑好看多了!”
夜英淺笑,嘗試著對她伸手,做出要撫摸的姿態,直到對方沒有抗拒,五指才敢碰觸那軟軟的發頂。
“除了詠春,哥哥還會別的。”
他的嘴角勾勒起一種不常顯露的笑意,無意識地結開了一張巨網。
唐知戲“哎”了一聲,少年溫柔與堅忍並重的雙眼,澄澈如明月,讓他彷彿是不可觸碰的神詆。
“你爸爸平時也會教你武術嗎?”
小丫頭搖搖腦袋,“粑粑嫌我笨,只教姐姐不教我。”
夜英被觸動心底一塊柔軟的地方,他在她面前單膝跪地,表達尊敬又喜愛她的情緒。
“那,你要不要哥哥教?”
唐知戲懵懂地歪頭,“你是誰呀?”
“認識夜辰嗎?我是他徒弟。”
“記住,我叫做‘夜英’。”
很多年後,我依稀還能回想起夜英第一次讓我喊他“師父”的畫面,他很喜歡我這個剪了亂蓬蓬短髮的蘿莉,總說我像只小熊維尼。
我們作為“師徒”的日子,一過既是五年。
直到毫無預兆的某一天,夜英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將我獨自留下,任我如何哭泣都挽回不了。
從此,我再也不相信“崇拜”。
綺麗多姿的午夜,一條街上酒吧開的滿滿當當。
各種私家車停在路邊,到處都有打扮暴。露,喝的醉醺醺的男男女女。
我的眼底倒映著“跨世”這座高階會所的招牌,肩膀上突然多出一隻塗了金色指甲油的芊芊玉手。
“小哥,長的好帥啊~”
立馬擺出臭臉,我摘下鴨舌帽,回頭對那位醉得不輕的女人吼道,“帥你妹啊!老子是女的!”
小姐驚愕地重新打量我一番,訕訕離開。
我無語地擼了擼自己亂糟糟的短髮,把帽子拿在手裡不敢再戴。
閨蜜江橙姍姍來遲,她聽完這段荒謬的小插曲,發出一陣爆笑。
“夠了啊你!”我不客氣地瞪她。
“小戲,咱也不能怪別人,瞧你整天穿的都像男裝,渾身上下連一丁點女孩子的特質都找不到”
“少廢話,我今天是來早死早超生的,到底進不進?”
江橙聞言,抬頭往“跨世”會所的霓虹燈光望去。
“這裡以前掛著的就是你家那塊‘蜀中唐門’的牌匾吧?”
我聽得心裡一揪,不自覺地回憶起往事。
小時候,唐門是我的家,我在裡頭,煩惱和憂愁在外頭;長大後,唐門是高階會所,我在外頭,領導和小姐在裡頭。
這棟由中式與歐式風格相結合的建築,實際就是用唐家武館改建而成。
古色古香的風格沒有被破壞,只是這裡的老闆順便還買下了附近的地皮,將會所面積改建擴大不少。
聽說,我小時候最喜歡在後院玩耍的鞦韆架都還在,那裡青瓦白牆的簷邊總是有千紅萬紫的美麗。
今天要江橙陪我來這裡,只為看一看這個伴隨我長大的地方,到底被糟蹋成了什麼樣子,否則那會永遠是一個心結。
室內大廳的燈光曖昧,到處都有帶著笑聲的竊竊私語,熟悉的格局再看不見熟悉的風景。
我被繚繞刺鼻的煙味燻得極不舒服,想去洗洗臉。
江橙拍拍我的肩,“那我在前面的中餐廳等你。”
與她兵分兩路,我向服務生問清洗手間的位置,往位於酒吧後頭的陰暗角落走去。
隱約有男女的交談聲越來越近,當我轉彎正要踏入女間,一旁的場景卻如驚天悶雷!
男子粗重的喘息與女人的嬌喘爭相上演,中年男子雙臂摟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