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怕,這只是一場夢。”
心跳的頻率,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同步,雖然我所有的舉動,都違背了意志。
低首咬住姜修的肩膀,身體感覺到強烈的情熱。
窗子外頭,野花的芳香甚濃,瀰漫了整個冬夜。
此時,有一個人,比我還要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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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進去。”
一輪孤月在雲中穿行,時明時晦,黑暗一秒一秒地,佔領蒼穹。
“周暮徹,你是第一天進影衛隊嗎?”迪柔厲聲呵斥他,“王下令了,今晚誰都不準靠近一步!”
“我必須進去。”周暮徹與她對峙,兩人誰都不肯退讓。
身旁的迪老與孔老談笑如常,局勢猶如在他們的手中,反轉自如。
“阿徹,你這孩子別鬧了。”迪老走到他倆中間,陰陰地笑,“天亮之前,只要是我灼龍族族人,就不得進入這屋子。”
周暮徹微微一頓,片刻,壓抑的憤怒伴隨著一個個的字眼,從他的喉中溢位,“龍薩離開以前,讓我保護維妮姑娘,我不能讓她少一根頭髮!”
“哦?那又如何?”孔老冷冷答覆,“還是我們聽命的王,不是同一個?”
周暮徹無聲地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三人,終於沉痛難言。
他跪於地上,淒涼地發問,“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
沒有人告訴周暮徹答案。
然而,這已經足夠。
當週暮徹從地上重新起身,他眼中的光,沉如這冬雪夜晚的天色。
在這一瞬間,阿徹笑了。
這是一種生又何懼,死又何憂的笑。
“龍薩大人,希望我還能趕得及。”他往姜修的房門口又走近幾步,“我有罪,所有的後果或許我無法承擔,但作為灼龍族子民,作為影衛隊隊員,我驕傲,我也承認自己的罪行!”
他從腰中抽出自己的跨刀,在眾人始料未及的情況下,深深割向自己的左臂!
“你——!”迪柔被很快就流滿一地的鮮血嚇得退到牆上。
迪老與孔老雖然面色如紙,兩人依舊不改強硬的態度,周暮徹只能出手將他倆直接打出幾步,接著飛快縱身,闖入姜修屋中。
“滾出去!”
姜修用被子擋住唐知戲,因為被人打斷計劃,他發出難以壓抑的憤怒。
周暮徹捂著鮮血淋淋的胳膊,還是對他的王俯首帖耳。
“王,我會向黃少野隊長解釋我的罪,但請你現在立即住手!”
紛飛的大雪,開始降落,清寒的夜空變得天昏地暗,宛如世界末日的到來。
楚楚因為騷動趕來,在看見周暮徹重傷的一瞬間,大聲痛哭。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逼他!!!”
她抱住阿徹的身體,顧不得眼前是還未著衣的王,與失去神采的唐知戲。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迪老!你為什麼不救阿徹!他還在流血還在流血啊!快找人給他包紮!”
“我的手,就算廢了也沒有關係。”周暮徹臉色蒼白,而且寫滿憔悴,“請王再三思!請不要忘了您與龍薩大人共同為灼龍族搏命的歲月!”
是誰,曾經與他並肩作戰,又是誰,指著戰亂過後的村寨笑著說:沒關係,我們就用最荒蕪、成就最澎湃!
楚楚的哭聲絕望地迴盪在悲寂慘痛的雪夜,而周暮徹冷靜的眼神,更讓人心如刀割。
晚來的黃少野看著這場景,滴下顆顆冷汗,他揮了揮屋中香氣,保持著沉穩的語調。
“王,您也”他發現姜修與唐知戲都近乎全。裸,不由皺了皺眉頭,“中了蠱。”
黃少野將自己的一隻手按住周暮徹的肩膀,表達自己與他同在。
“屬下有罪。”
姜修揉了揉眉心,轉身先將唐知戲藏入被中。
“你躺好,一會我把你的降頭解了。”
隨後,他自己抽了一塊布圍住下。身,向迪老與孔老發號施令,“去,喊人來治周暮徹。”
“是。”迪老看向躲在一旁的孫女,“還不快去找人。”
“接下來,給我說說你們的陰謀。”姜修坐在椅子上,將耳邊的彩珠重新梳理。
“我這老頭子聽不懂王您的意思。”迪老臉上戴著他最擅長的笑,“還是說,這維妮姑娘不是您中意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