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疑惑得不得了:“燕太子這是什麼病”
小肉包也急了:“嶽哥哥不礙罷,怎會發生這的事情!”
嶽麒麟愁眉一蹙:“呃小小隱疾,倒驚動了皇上太后皇叔諸位這讓孤如何過意的去?”
暖閣裡頓時悄無聲息,臨安淚光閃閃,提酒杯的手顫了顫,杯中酒全灑了,唯獨肉包還在追問:“隱疾?是何隱疾?”
太皇太后一聽隱疾二字,又想起麒麟小小年紀對養生一事竟是頗有心得,難不成,真的是久病成醫?她實在不好意思再問,心頭更覺這個瑩潤粉嫩的小太子我見猶憐:“皇上快別問了。”
嶽麒麟見情勢總算皆在掌控,此時趁著場面尷尬,正好撤走,便故作羞愧,又急急問:“皇叔能否順道載孤一程?孤斷了藥怕是不好,得速速回府服藥去。”
卓頌淵暗笑這小東西還算機靈,裝模作樣為難望著太后:“母后”
太皇太后今年究竟年事漸高,遇事益發慈悲良善,很是為燕太子的病心焦:“小四,你既也要出宮,便送一程燕太子罷。”
二人如願以償,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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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上了車便好笑地嘲弄皇叔:“四哥哥喝醋喝到自家小表妹頭上了?居然揚言說我有病,我向來身強體壯,要害也是相思病呢。”
卓頌淵自然不用吃臨安的醋,可麒麟的分寸他冷著臉,直言教導:“我吃什麼醋?太子當自重身份,怎可教旁人對你又摸又碰”
嶽麒麟紅了臉:“這還不是醋?那哪裡是旁人,那是你家表妹,況且只是個比我還小的小丫頭。就許你對我”話說一半,覺得說得露骨,自己竟有些羞憤,一把攥了他的手,沒臉往下說了。
卓頌淵試圖平心靜氣:“麒麟,我的意思是,你扮作男兒,許是還得扮一陣的,露陷了便有諸多麻煩。”
嶽麒麟傻呵呵道:“除了此番出門穿過一回女裝,我從小都按男兒打扮,扮女兒反倒不大熟練呢。父皇從前評我男裝,說是一派小兒的天真憨態,如何可能露陷?”
卓頌淵忍無可忍:“你知不知自己如今是個大人了?”
嶽麒麟呆呆撓頭看他:“你又提這事有什麼不同,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除了被你識破和那薛雲鵬識破,再無有旁人。至今我還是不明,我是究竟哪裡露的陷?”
“因為你年紀小,旁人尚不及往那兒想,若真上心想一想”卻見皇叔正好若有似無往她胸前掃了一眼,話音竟有些微澀意:“小傻子。”
嶽麒麟遲疑一瞬,終是明瞭,一時間又惱又得意:“你你不是一直瞧不上的麼!”在鹿洲時還嫌她穿得不對要重穿,後來視若無睹,她只道他嫌自己沒料,正琢磨過幾日見了神醫,怎麼求她開些對症的藥來補補,好在情郎面前扳回這一城呢。
“何時瞧不上了?”
嶽麒麟想起一事:“我是不是還有條那什麼,在你手裡?”
皇叔真是惡趣味,早早將她的裹胸收在身邊,也不知道作何打算。那條布嚴格說來當算束胸,尺碼甚為緊湊,若是以那條東西的寬窄胖瘦來認定,她嶽麒麟何止是沒料,簡直匱乏到了極點。怪不得!怪不得呢!哼!
孰料卓頌淵啞聲笑:“故而我一向有些憂心你血脈不暢。”
嶽麒麟羞得無言以對,捏拳頭憤恨半天,又覺得他直言相告也是對的,不然以她動輒得意忘形的勁頭,再下去如何露陷的的確都不知。過了一會兒,麒麟面上紅霞消散,方才軟聲問:“那我請教一下足智多謀的攝政王,今夜我在太皇太后那裡匆忙撒下的謊此後又當如何圓說?”
卓頌淵笑話她:“謊話出口的時候都不曾盤算好對策的麼?”
嶽麒麟晃晃他的手臂:“這不是迫於情急,方才你面色又不甚好”她總想著皇叔會替他圓過去的。
“母后今日可曾說過什麼讓你難堪的話或事?”
“太皇太后沒有你口中那麼可怖,難堪是絕沒有的。”麒麟想了想,將太后下午同她在內室單獨的那番對話原本照實說了。
“母后要你從此與我疏遠,你便應了?”
嶽麒麟嘻嘻點頭:“可憐天下父母心,老人家憂心兒子斷袖,忐忑了多少日夜,醞釀了多少句子,這才拐彎抹角同我有此一談。我難道耿著脖子告訴太后,‘不行,孤愛煞你家小四了,孤非得同他斷袖不可’?這不是要了老人家的命麼?我不是說了麼,同自家親人絕無道理可講,能順則順,哄得太后高興才最要緊。她都讓你罰跪了難道往後還要常常去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