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麒麟探去他耳畔輕咬,又探了手指往他脖頸裡輕輕抓撓:“頌淵,如今你心結既了,今夜總是可以由得孤放肆放肆了罷?”
亭子裡雖沒有人,這究竟還是在外頭卓頌淵眉心一蹙:“東西,你如何又”
“如何又”,嶽麒麟心中一涼,知道他又要想什麼法子搪塞了。三番四次,她雖說早就見怪不怪,今日她卻是一路風塵,滿懷著歡喜來的。
在她的心目中,皇叔原本不讓她寵幸他,正是因著他當自己是一個將死之人,故而是沒什麼心思尋歡作樂的。她自從書本上學了些本事,一向也都是軟語相求,不曾強霸他什麼,本亦是為著怕他心傷。
雖說麒麟根本不想理他那麼許多謬論,可又覺得皇叔並不很喜歡自己小霸王樣子,皇叔若非心甘情願,那即便自己待他千般寵愛,仍是少了許多滋味。她偷偷將那些閒書看得透了,慢慢也知道知道,此事一方大約不好太過強悍,必得皇叔也肯歡歡喜喜委身於自己的時候,再引他漸入佳境,與他旖旎繾綣,方為情之上品。
故而昨夜得了雪蓮,本當由褚神醫在雁門入藥的,然而一來雁門當地的水並不適合入藥,二來,麒麟亦想親自為他將這得之不易的金雪蓮捧了來,讓皇叔親看上一眼。她知道皇叔如今正為戎國之事愁困交加,自己卻什麼忙都幫不上。不若讓他看看這盛放的雪蓮如此喜事,如此吉兆,就算是給她的獎勵,也當以身相許了罷。
這會兒她可憐兮兮道:“我又怎麼啦,孤知道你們楚人守舊,可孤眼看這都要娶你了。孤一直也不逼你,想教你也想要孤的時候才可一晃眼看都快一年了,除了皇叔被孤在水下撞破那回,皇叔對孤竟是沒有一絲渴望的其實皇叔的身子早就被孤看光了,依你們那些守舊的說法,皇叔的身子早就是孤的了!孤白擔了這個名頭,卻一回也不得取用的,真是何其可憐。”
有沒有那麼遲鈍的人,他對她沒有渴望?麒麟對他的身子恐怕倒是好奇居多,更想將對方吞了的人他現在就有念頭,想要吞了她。
然而她將他說成個負心郎,他一時竟覺無可可駁。不由忿忿揉揉她的臉:“近來不是忙麼。”
麒麟藉機道:“聽說忙才更需要紓解的罷。孤一直很想問問皇叔,是不是此番事不能成,孤從此若成了那亡命太子,皇叔便不要我了?”
卓頌淵臂間一緊,將麒麟往懷裡揉了揉:“一派胡言。”
“那你究竟有什麼可顧忌的?”
卓頌淵無奈道:“東西,你不能”
麒麟小手往他唇上一封,面上羞紅,低聲道:“又要說我不能有孕是不是?上月你以此作藉口,我也不懂。昨夜我是月癸水方去,今晨出門時候,我還特特問了褚神醫,神醫居然教我說,這幾日定然是不會懷上阿鹿的!頌淵我知道你偷偷也讀金匱要略什麼的,肯定明白的是不是,你一向是故意欺侮我”
卓頌淵心中半悲半喜,她竟連這個都琢磨好了。他既希望麒麟知道自己並非無情,又因為渾身的燒熱有些微難堪,一時不知如何表達才好。而她的手指依然於他頸畔輕撓,他被她惹的愈發火燒火燎,只是多年養成的矜持,又讓他不懂得說什麼丟盔棄甲的話。
難道他要告訴麒麟:“好,今夜本王由得你寵幸”?這個小呆子,尚不知是誰寵幸誰!
而她的小手漸漸探入他的衣襟裡,初時的觸感只是冰涼,慢慢她的指尖被捂暖了,前胸那一絲若有似無的逗弄,引得他竟有些侷促,啞聲喚:“東西,我不能”
他並未想好怎麼答,懷中這個後知後覺的小呆子卻是誤會了,他這一聲“不能”,似往麒麟身上從頭到腳澆了一潑涼水。她頓時抽了手不再撫他,心沉到底,淚水汪在眼眶裡:“我不能,你不能總之就是不能,好罷,好罷,孤往後不提就是。”
卓頌淵有些慌:“東西”他還什麼都沒說呢,這晚餐都還沒吃,總不能空著肚子
幸好麒麟不曾被他這不解風情透頂的氣跑,卻用手一擋,不再允他說話,自己噙著熱淚喃喃:“前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皇叔走了,孤就那麼眼睜睜送走的你,你同上回在雲陽驛的時候一樣,滿面灰白,出了許多許多汗,說你這就要同孤告別,再也不見。醒來我正痛哭,秦叔叔的訊息便來了,多好啊,我們再也不會分離了沒想到皇叔跟我壓根不是一條心思,從前說要從了我,估計也是應付我玩玩的”
卓頌淵愈聽心頭愈緊,軟聲道:“你這小呆子,方才我並非那個意思”
嶽麒麟將那個木盒子再次抱了抱,傷心得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