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跟她吵明天跟你鬥,沒一天安生。
女兒給養成這個性子,她這個當娘便懷疑是受了許嬤嬤影響。但是她又不敢將許嬤嬤撤掉。女兒出嫁前,有個崔文槿威脅著。許嬤嬤放女兒身邊才能保證她不受欺負。出嫁後,女兒又去了別人家,那就讓洛清城不放心了。
“阿孃!不是我錯!”師文婷聽洛清城那語氣好像又是自己挑起事端似,她頓時就委屈直掉眼淚:“你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罵我。我惹誰了真是!早上高高興興出門為祖父選壽禮,誰知道會碰上一個賤女人啊!”
洛清城就只剩師文婷這一個女兒,到底捨不得讓她掉眼淚,便給自己心腹梁嬤嬤使了個眼色。
梁嬤嬤見了忙拿著帕子給師文婷擦眼淚,一邊擦一邊柔聲勸道:“小姐,您這就錯怪太太了。她說這些話可不是責怪您,她那是擔心您呢。”
師文婷一邊抽泣一邊抱怨:“有這麼關心麼”
梁嬤嬤便笑著說道:“太太就您這麼一個女兒,她恨不得把一顆心全都撲到您身上呢。些別哭了,當心哭腫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師文婷便靠梁嬤嬤懷裡,嘟囔道:“不好看拉倒,反正也沒人喜歡。”
這話倒把洛清城給氣樂了。她見師文婷語氣沒那麼衝了,這才軟了口氣說道:“文婷,你被誰給欺負了?許嬤嬤怎麼受那麼重傷?”
師文婷抬起頭,雙眼微紅,梨花帶雨模樣看邊上人一陣心疼。她是師家從小捧著長大小姐,鄭國公府負了她就算了,怎麼大街上隨便站出來阿貓阿狗也敢這麼作踐她!
“是一個南蠻小姐。”師文婷抽泣著說道:“今天早上我去南街珍寶閣取壽禮,不知怎地就與她起了衝突。”
她想了想也覺得奇怪:“那小姐似乎是特意等著我上門來似,衝上來就諷刺我是土帽兒。我看她囂張就與她爭辯了幾句,結果她一言不合就對我們大打出手。”
“南蠻來小姐?”洛清城只覺得心尖微微顫了一下,連忙問道:“她多大?長什麼樣子?”
不怪她緊張,那李世慧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雖然人人都說那賤人死了,但是沒見到屍體洛清城卻總感覺不放心。
“阿孃,是個小姑娘,還沒及笄呢!”師文婷知道母親心病,有些不屑說道:“長得倒算好看,就是那副德行跟崔文槿那賤人一模一樣!”
洛清城聽了心下一鬆,安慰著女兒道:“可能南蠻子都那樣。但是你今天一個人都沒帶嗎?怎麼會讓對方討了便宜去?”
她還不清楚嗎?她女兒即使打不過對方,也要抬出鄭國公府名頭嚇唬嚇唬對方:“你怎麼說都是鄭國公府人了,怎麼這都嚇不住他們?”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話,師文婷又想起對方那不屑口氣。她一腔怒氣再控制不住,站起來就罵道:“阿孃!我算個什麼東西!我現不過就是個妾,別人怎麼會怕我?!”
她每次想到這事就覺得無比委屈和憤懣:“皇上怎麼連人家內宅事情都要管?!”
她心裡恨死了朱瀚廷,覺得這皇帝不僅狠辣,還十分小氣。他自己不喜歡南蠻姑娘就算了,怎麼還不准他們所有姓朱王爺娶南蠻子為妻?
郡王不行,那就只能找國公湊數啊!師府被南蠻子給害慘了,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鄭國公府頭上,生生就把她這個嫡妻給貶成了個小妾!
“文婷!”洛清城忙上前捂住師文婷嘴:“你瘋了嗎?!皇上也是你能隨便議論?!”
誰知道外面有沒有嚼舌根子聽了去啊,萬一被孩兒軍人抓住把柄,那不是送了刀子讓皇上捅嗎?!
師文婷只好跟洛清城抱一起痛哭失聲:“阿孃!我們母女倆怎麼都這麼命苦啊!父親被個南蠻子迷得害死了弟弟,如今世子爺又要娶個南蠻子回來壓我一頭!”
門外師景原本還因為女兒到來高興了一把,但是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師文婷說了這麼一句話。火熱心情頓時被澆了一盆冷水熄掉,他腳步頓住,然後頭也不回就走出了院子。
而室內幾人卻不知道師景來過。洛清城被女兒這番哭訴吵得頭疼,她敵人早就死了,哪裡還有那精神頭再去傷春悲秋。
“你不是說少蓮承諾過你絕不會娶南蠻子嗎?”她緊緊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他來信說要娶那南蠻公主了?”
真要是那樣,那女兒這日子可就難過了。
要知道那李世慧可不算被她給鬥倒。別人不明就裡就算了,她這個當事人可清楚很。當年若不是李世慧對師景絕了情,她洛清城今日能不能坐這裡還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