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伯父伯母的訊息,我把城裡的好訊息一一說給大家,大夥兒也都高興起來,“好人就會有好報的”,“俺那回家去,看咱小大娘也比前時滋潤了呢”,“人家這茶可比咱那老幹烘可好喝呢”“家去了替俺們捎個好啊”
中午我早早回家做飯,放學回家的弟弟妹妹高興的都把我抬了起來。吃著煎餅卷雞蛋,弟弟說“二姐,你要天天給俺做飯就好了”,妹妹瞥了弟弟一眼:“別做夢娶媳婦了,咱二姐給你做飯,那誰給咱大爺大娘做飯,是吧,二姐?”弟弟急著分辨,“俺才沒做過娶媳婦的夢呢。”“好了好了,”我打斷他倆,“妹妹吃完了咱倆上坡,柱子到點了自己上學去,關好屋門,別讓雞進屋亂刨叉。”弟弟又捲上個煎餅,站起來說:“俺才不自己在家呢,俺跟你倆上山,一剎兒俺從那裡去上學。”“行啊,那咱走,妹妹拿著咱娘和大姐的飯,俺端著鍋,弟弟關屋門。”我下達著指令,弟弟說:“幹麼還端鍋啊?”我說:“俺燒了一鍋茶水啊,大夥兒可願喝呢。”
說是三天,其實就是兩天,第三天,本來想到下午走著回城,可母親一早,硬逼著我坐車走的。還是在東山分手,母親和姐姐又站在山頂,目送那車駛出眼簾。
夏天,哥哥高中畢業了,拿到了那會兒的最高學歷。伯父沒有食言,幫哥哥找了份合同工,在城外好遠的一個煤礦上班,我們那煤礦多,時常要招臨時工、合同工的。雖然家裡都擔心,可畢竟實現了哥哥的夢想,哥哥很高興,也算家裡的一件喜事了。
另一件喜事,就是哥哥也要定親了,保媒的是三嬸兒。
開始哥哥不願意,“俺還沒上一天班,錢也還沒掙一分,就又先花錢啊?俺不,俺上了九年的學,花了家裡多少錢了,還沒給家裡出點兒力呢,不行,俺得先掙錢孝敬俺娘,等家裡鬆寬了再說,何況,俺今年才多大啊,兩頭算著才十六呢”。三嬸兒說哥哥:“你不是見過人家閨女了?你不也沒說出人家的孬來呀?你娘不是也點了頭的啊?”哥哥說:“俺就是看娘喜歡才應承下的,可也用不著這麼急著定吧?”三嬸兒說哥哥:“別往你娘那推,你就自己說個痛快話,你對那閨女啥看法?人家如花似玉的大閨女,有模樣,又賢惠的,找不著男人了還是咋的?人家相中你,是你小子的福分呢。”三嬸兒給哥哥介紹的物件是大隊那個大村的,人家對我哥哥和我們家瞭如指掌,十分滿意。其實,哥哥在大隊上學那會兒就認識那姑娘,雖然低兩年級,可那會兒都在一間教室上課的。後來哥哥去公社上了中學,姑娘在村裡上完了小學。哥哥快畢業的時候三嬸兒介紹他倆見的面,哥哥已是英武的小夥兒,姑娘也是俊俏的大閨女了,彼此還記著同學的情誼,姑娘滿心歡喜的答應了三嬸兒,哥哥也是心甘情願點了頭的。這會兒三嬸兒追問哥哥對姑娘的看法,哥哥點著頭,不言語了。三嬸兒乘勝追擊,“這不結了,那就定啊,這是訂親,又不是結婚,定了親,人家就有了來家裡的名分,她離家近,你上你的班,你不在家的時候人家還可以家來幫忙照應你娘呢。你小,人家還小你兩歲呢,兩邊都不急火你們嫁娶的,對了,想結那也不符合婚姻法來。”
哥哥定親選好了日子,先進城告訴了我們這個喜訊。定親那天,伯父帶我趕早一起回去的,因為要在男方家舉辦,哥哥又是伯父他兄弟幾個晚輩中的長子,所以,伯父很重視,還準備了一大包的東西。
下了車,我揹著包,拉著伯父,翻過山,進了院。
伯父的參加,雖是常理,可母親還是十分感激,母親說:“他大爺,您還真來了,您來了就是天大的面,今天,大小的事兒,俺可都託給您了。”三叔也說:“哥,迎您的人都在村口呢,您爺倆這是從天而降啊?”我“咯咯”笑著說:“俺們又不會飛,咋就從天而降了,俺們坐車到的後山。”說完我也納悶了,原先進山的車都是下午的呢,光顧著回家,沒怎麼在意,原來早晨也有了進山的車了。
伯父開始安排定親的事兒了,伯父滿面笑容,說:“兩個孩子都願意,雙方家庭都瞭解,有什麼要求只要合情合理咱就應承,來的客人咱熱情招待,最後不慢待媒人,也就這些事。”母親說:“他大爺就是厲害,這一說就把俺提著的心給放回肚子裡了。”“那是,”三叔驕傲的說:“俺哥啥場面沒見過,二嫂這回您就放心吧。哥,該咋著,您就下令吧,對了,哥,媒人您就甭管了,是俺家裡您兄弟媳婦保的媒。”“嘿嘿”伯父笑了,“你們怎麼都沒告訴俺這檔子事兒?那還說啥,他三嬸子保的媒,那準是知根知底,萬無一失的了。”我扯了扯伯父的衣襟,跟他說:“大爺,還有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