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等不及了。”我說:“好了,大娘,那咱吃麵嘍——”。小大娘早挑滿了三碗麵,我舀起一飯勺炸醬分別倒上,娘仨攪了攪,都迫不及待的“呼嚕呼嚕”的吃起來。小大娘“呼嚕”中還是帶著“吧唧”聲,我和伯母沒吃一半,她早吃完一碗了。“忒好吃了,俺還得吃一碗,”說著又挑滿一碗麵條,又舀了半勺炸醬倒上,“可是哎,妮子你炸的醬可比俺炸的好吃呢,俺炸的發黑,比這也鹹呢,要是放這麼多,還不猴鹹啊,是吧,她大娘?”伯母點著頭,“就是啊,閨女做的,就是好吃,有秘訣的,是不?”我笑著說:“也不算啥秘訣的,我就是尋思著光是醬就鹹,炸出來也黑,那樣吃得少,倒是省,可吃炸醬麵本來就省,不能再圖省了啊,為了不讓它那麼鹹,我就打兩個雞蛋和進去。對了,肉丁可不能光是瘦的,切上點兒肥肉丁摻合一起,才更香。”小大娘咂著嘴:“嘖嘖,這麼細法兒俺還是白搭,再吃炸醬麵,還是俺擀,還是妮子炸醬。”
吃完,跟小大娘收拾著碗筷,伯母催我:“閨女,學習。”小大娘奪過我手裡的碗筷說:“快去吧,這些粗拉的你就別沾手。”
進了屋,坐到桌前,攤開課本,卻看不下去。也不知道我走了以後,韓姐會是啥樣,她也就是打個比方,是我太敏感了,仔細想想,韓姐說的也不過分,那樣的小夥,誰不喜歡?高大帥氣,才華出眾,溫文爾雅,一表人才的,不喜歡那才是有病呢。那我喜歡嗎?我問自己,我想說不喜歡,可心底裡的一個聲音早說了喜歡,是啊,我又沒病,我也是個青春躁動的女孩,只不過,我的身分束縛著我的情感,我的喜歡,是暗暗的,私下的,只有自己知道的,我不過把他當作心中的一個偶像、一個模板。韓姐心直口快,她的話無非就是沒有顧慮到我的脆弱,觸到了我的敏感處,我才會那麼激動,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不過,韓姐的無心,卻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說不出的一種隱隱的痛。
小大娘回了屋,悄聲對我說:“妮子,你大娘睡了,時候也不早了,明日你還上班,咱也睡吧。”“不,我不在家睡了,我得回單位去”,說完我都後悔,我要去幹啥呀?小大娘吃驚的張著嘴,半晌才說:“要回你不早走,這會兒弄不好都鎖了大門了吧?”“我去看看,要是鎖了大門就家來”,我明白了自己要去幹啥了,不去,晚上也別想睡著,小大娘說:“那俺陪你去吧,這黑燈瞎火的。”“不用了,小大娘,您關門睡吧,我能進去。”說完,我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跑到單位,接待室還亮著燈,我瞧大門,裡面傳出韓姐的聲音“對不起,都住滿了,您到旁邊的旅館看看吧。”我不答話,又是一陣敲門,韓姐出來了,扒著樓門縫朝外喊:“都跟您說了,住滿了,怎麼還——,哎,誰呀?是菊花嗎?”韓姐看出我了,我忙說:“姐,是我,我想找你...”,韓姐早轉身回屋,拿出鑰匙,開了樓門,跑過來,又開了大門,我摟住韓姐就說:“姐,是我錯了,我不該說的那麼難聽,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別生我氣,好嗎?”“好了好了,我才不像你那麼小肚雞腸的呢,我都納悶,咋惹著你了,就臉紅脖子粗的了,來,我先鎖門,進去再說。”
進了接待室裡間,韓姐先遞給我毛巾香皂說,“快去對門的洗刷室洗洗乾淨,回來上床說話。”都說韓姐是個愛乾淨的人,這回算是領教了,洗完回屋插上門,韓姐說:“通腿還是在一頭隨你便,也別去宿舍了,就算陪我道歉了。”來時的尷尬和委屈都沒了,我笑嘻嘻的說:“我要跟你在一頭兒呢。”“好啊,關燈,來吧。”
剛躺下,我就說:“人家都說你重情義,講義氣,有肚量,有同情心,喜歡幫助人,”“行了行了,別肉麻了,聽著噁心,”韓姐打斷我,“不過,說的也是,我同情弱者,特別像你這樣的,可我絕對不會瞧不起他們,更不會羞辱、糟蹋他們。”“姐,回家的路上我就後悔說了那些話了,你就別重我了,你要是不解氣,我躺這兒不動,要打要罵隨你便,來呀?”說著,我身子還一挺,“好了,菊花,姐知道你是個乖巧懂事兒的丫頭,聽他們說了你的故事,我都掉過淚知道嗎?我不光是同情你、可憐你,我還佩服你、喜歡你啊,說起來,你跟我小妹一樣大,我小妹還在上學,你呢?下地幹活、操持家務、照料老人、上班掙錢都有十年了吧?回家我常說起你的事兒,都為你的遭遇抹淚,都為你的堅強叫好的,我早把你當成了好妹妹,所以說話可能才沒那麼多的顧忌,你那一跑,我倒不是生氣,是傷心。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也許觸痛了你的傷疤,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那個,噢,情竇初開了?就是也知道男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