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陣美妙的鈴鐺聲。是花深深?她幹嘛要坐遙靈旁邊,這頓飯得失去多少歡樂啊!
“我看這周圍沒有小動物了嘛。可以把機關女放出來了嗎?”
她說著,手中猛力一揮,只聽“啪嗒”一聲,從相思環中甩出來的話梅不偏不倚摔進了坐席後面張開的大蚌殼裡。“咔噠”,蚌殼闔上了。
“哎看來那個女人還真是不適合出現在這裡啊”花深深端起貝殼酒杯,“咕咚咕咚”將杯裡的美酒一飲而盡,酒杯懶洋洋一搭,等著鮫人侍女給她倒酒。
“你在那兒悠哉個什麼勁兒啊!還不快過來救人嗎?”遙靈手足並用得掰著蚌殼,死野女人,竟敢說這裡沒有小動物?這等觀察力還敢取笑別人?話梅已經被她最害怕的小動物吞到肚子裡去了!說不定等遙靈掰開蚌殼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一顆大珍珠了
“蕭鳳川,還不快過來幫忙!”遙靈大怒,“拿你的劍,把這該死的蚌給我撬開!”
“真麻煩。”鳳川無奈,提著劍走了過去,“真要撬?不太好吧直接用劍敲碎不可以嗎?”
“拜託你說話負責任點好嗎?就算是做菜,也用不著把蚌殼敲碎吧?”
眼看席後鬧成這個樣子,武陵春已經看得哭笑不得。他們再這樣胡鬧,大哥可是要生氣的。他於是吩咐烏梅道:“烏梅,你去看看,莫要讓他們鬧得太過分。”
花深深不管不問,兀自喝酒,後來乾脆叫鮫人侍女搬來整罈子酒,抱在懷裡咕咚咕咚痛飲起來。
喝了半天,由於穆護砂和賀老頭一直在場中追追打打,導致預先安排好的鮫人舞蹈隊沒法上場。花深深偶一抬頭,清楚得看到對面席位上坐的是七夕。
不知什麼時候跑來的。還真是神出鬼沒呢。
花深深注意到了那個女人的眼神,但並沒有放下酒罈,與她對視。
“安州一別,三年不見,深深姑娘已經長這麼大了。”
是七夕的聲音。她嘴唇沒有動,居然是對花深深傳音入密。
花深深這才抬頭望著七夕,她淡紫色的眸子中,彷彿有凍結的星辰在悄悄閃爍。她白若蓮花的臉上,隱隱有流動的花火似的微笑。
“呵,你也比三年前更愛閒扯了。”花深深手指輕快得在壇口邊緣跳動著。她盈盈十五的年紀面對七夕頗為壓迫的氣勢,倒是輕鬆得很。
“令尊大人可好?”
“自然很好。”花深深很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特別是——面對敵人的時候。
“能在這南海洞天遇到深深姑娘,當真意外。”七夕說著,眼神明明看著六公子的方向。她是奇怪花深深為何會跟六公子在一起吧。
遙靈和鳳川鬧哄哄的聲音和七夕的傳音入密混在一起,充斥在花深深腦海中,震得她頭都快裂了。還有那個晏清都,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這麼快就喝高了,抓著鮫人侍女跟他玩划拳。真是吵死了。
“思凡洞天說是在南海,其實離東海生洲已經不遠了。故園近在咫尺,深深姑娘難道不想回去看看麼?”
花深深心中一震。剛才喝下去的冷酒一下子在腸胃中燃燒起來,幾欲將她僅剩的冷靜燃燒乾淨。
彷彿記憶裡的第一夜,那場百年不遇的大火,將整個宮殿燒為焦土。那種眼睜睜看著一切毀滅,離自己遠去的感覺
那些記憶,被她凍成冰燒成灰切成碎末又深深埋藏的,以為永遠不會再浮現在腦海中的記憶,竟然在這裡,在這個時間,被這個可怖的女人完整得從心底抽離出來,血淋淋得捧在眼前。
為什麼
她的指甲狠狠刮過酒罈邊緣。刺耳的聲音,淹沒在泣珠園歡鬧的氛圍中。
她已經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幾欲化身為那場大火,將眼前這個女人,還有她臉上殘存的邪惡微笑燃為灰燼!
125 紫微宣情
悠揚的琴聲忽然將花深深憤怒的殺意整個冷卻了下來。她還好好坐在自己位置上,剛才那些遠離了自己的現實聲音一下子變得清晰,動動手指,感覺到身體的存在,吸吸鼻子,聞到酒罈中令人垂涎的酒香,還好
她剛才並未墜入七夕的暗殺幻境中。抬眼一看,對面那個星輝般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花深深轉頭向水晶簾後望去,精光閃爍,隱約可見一白衣男子在彈琴。是南歌子。
原來是他利用琴聲破解了七夕的暗殺幻術,解救花深深於幻境之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只憑琴聲就能破解七夕的暗殺術麼傳聞南歌子的實力更在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