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前面就是那一小片曾經卷起龍捲風的沙海了。
簫圖南和青瞳二人坐在馬上,眼望四周。
“我想好了。”他微笑著說。
“什麼?”青瞳望著他。
“平安繞過草原,我就送你回去。”簫圖南靜靜道:“嚴格的說,這次我不能算贏了你!所以我也沒有資格帶你走!但是草原不發展壯大就會落後,戰爭對於我們是生存的必須!就算不為了你,我也別無選擇,只能南侵!所以,你不和我賭一年之約,我明年也會來!”
青瞳眉頭一皺:“那我也只能”
“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明白的,你不要說出來!好嗎?”
簫圖南微笑:“順其自然,青瞳,隨其自然吧,我們會遇到到時候,可能會有各種情況,那時候,你我心裡怎麼想,便怎麼做好了!只是,無論發生了什麼也不要恨我!”
“好!遇到事情,我心裡怎麼想,便怎麼做!”青瞳也微笑,眼睛裡卻閃爍著淚光:“現在我想的,就是千萬別遇上追兵,我們要是雙雙死在這裡,那真叫冤枉!”
一個上午過去,天地茫茫,還是隻有他們二人在前行。
“白那麼小心翼翼了,一個追兵都沒看見。”青瞳嘆道。
“草原這麼大,找了十幾天,便是幾萬人也散開了,沒遇上也不奇怪。”簫圖南道
“或許拔密撲以為我已經死了,已經不找了。草原上至少有幾百具屍體踩得分不出面孔,燒死的更加無法分辨。我們只有兩個人,目標很小,進山之前掃平了足跡,又小心藏匿了這麼久。他找不到我們毫不稀奇,能找到我們的可能性倒是很小的。”
“大概我疑神疑鬼慣了。”青瞳自嘲的笑笑。
簫圖南指指地上:“第四處了,斷不可能是巧合,現在可以去了嗎?”
青瞳遲疑片刻,才道:“還是再看看吧。”
簫圖南搖搖頭,卻依言帶馬相剛才所指相反的方向走了下去。
地上有一些衰草被燒焦,留下雜亂的痕跡,粗看就像支起鍋灶留下的印子,似乎有人在這裡點燃篝火燒烤野味了。這在草原上也很常見,四處流浪的牧民獵獲黃羊野兔,由於很難攜帶,多半都會大餐一頓。
同樣的痕跡他們今天已經看到四處,為了避免引起草原大火,支篝火都會先在四周挖個隔火帶,但是這四處痕跡的隔火帶都不甚規整,帶著一個尖兒,這是西瞻軍中振業王親自定下的暗號,除了他的親衛,便是高階軍官、帝國丞相也不知道的秘密。拔密撲卻如何能夠知道?
只要順著尖兒所指的方向,就能和大部隊匯合,可是他們現在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他們決定遇上關於他們的事情便隨其自然,但是遇上別人,當然還是要用盡心機。
在青瞳的堅持下,兩人又順著河流向西方走出半日,實在沒有什麼危險,青瞳只好承認自己神經過敏,兩人這才離開河流,上了平整的地面,一邊搜尋草甸子上的篝火痕跡,一邊向西南方向走去。
越來越多的痕跡表明,他們已經踏上了正確的路線,就要和大部隊匯合了。
他們面前橫亙著起伏不定的草原,視線開闊平坦,長空如同飛練,身後藏身了十幾日的群山已然漸漸變小,如同一條臥在地上的青灰色蒼龍,長風將蒼龍的身軀吹得曲曲折折,正低低的趴伏著,用脊背頂起頭頂上的藍天。
這一片草原也被牧民割過,放在家中做了儲備過冬的牧草。那種野草翻卷著波浪,一層層風吹過,牛羊在風中起伏的景象是不見了。但割剩下的草攤如同一塊巨大的墊子,厚墩墩,黃橙橙,順著地勢起伏,帶著人呼吸般的韻律。天一色、地一色,中間毫無阻礙,卻更顯得天地豪邁,人生如歌。
這樣的草原,好像給人的心安上了翅膀,只要身上長腿,□有馬,就會控制不住縱馬飛奔,翱翔雲天。
“來到草原上,人心都開闊了不少!”青瞳抓韁繩的手越來越松,馬兒也越跑越快、越跑越順,冷風撲面如刀,卻也讓精神爽利無比,她搓搓凍的紅彤彤的臉頰,大聲道:“阿蘇勒,我們來聯句吧!”
不等回答,她便指著天空大喝道:“碧洗洗,長空是我錦雕樑!”
此時不需要多麼文采斐然的句子,便是這種簡單直白,才襯得起這番美景。
簫圖南雖然從小便學習中原文化,卻學的都是有用的學問,吟詩作對那是一次也沒有試過。然而一個人的胸懷並不和讀書多少有關,詩詞這東西卻又和又人的心性關係很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