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突然順流漂下兩根巨大的圓木。很多馬匪還認得這正是絞車上那根奪去了他們多人性命的‘狼牙棒’。
只輕輕一碰,浮橋就被那根狼牙棒撞得粉碎,橋上幾十個正在過河計程車兵頓時被大水衝的無影無蹤。
青瞳站在高坡,看著這一幕,輕輕嘆息:“如果不是為了吊住他們,我會在中間攔個水壩,讓巨木順流而下的時候衝開水壩,引來一陣洪水。那拔密撲這些士兵,至少能給我留下三分之一來!”
她居高臨下,遠遠的看著那一群小點,右手在他們頭上虛虛切過,終於強行忍住心中那股升騰而起的噬血慾望,撥轉馬頭,喝道:“跑吧!”
可賀敦人莫名其妙的跟著這隊士兵奔跑很多天,直到抓到兩個活口,拔密撲這才知道,不知什麼人在城中散佈了振業王被馬匪殺害的訊息,所以城中士兵才沒有動力再守城,而是拼力突圍,一部分奮力北上,看著像是要去聘原報信,其餘的分成幾個小隊,向不同的方向逃命。
拔密撲十分氣憤,這個散佈謠言的人簡直是給他添亂!
實力的巨大懸殊使得拔密撲即不怕這些士兵戰鬥,不怕他們困守,也不怕他們進攻,他只怕這些人沒有了鬥志,四散奔逃,那麼他就算有再多的人馬,也難保能一個不剩的殺死這麼多人。
雖然現在還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有人懷疑草原馬匪就是他可賀敦的人馬,但是他卻不敢心存一點兒僥倖。他們一個不剩全部死了也就罷了,但要讓他們一部分人活著回到聘原,就算開始不懷疑,一點點核對線索,聘原朝中總有人會懷疑到他身上。
振業王遇害是天大的事情,這些人就算為了推卸責任,他也一樣要倒黴。只有把這些和振業王在接觸過的人全部殺了,一個也不剩的全殺了,那才來得及從容佈置,到時候想做出什麼假象就做出什麼假象,想推給誰都行了。
振業王何曾死了?不是還好好的在他軍中嗎?本來還要留著他做最後用途,此刻他卻只能提前露出這張底牌給人看了。西瞻士兵逃跑是因為振業王死了,如果他們知道振業王沒死,他們就不會放棄希望,就會堅持到底。
拔密撲仍然要化妝成馬匪,他本人因為有很多人認得的緣故,不方便追趕,只能讓其他人率眾急追。但是他又如何能忍得住待著不動,於是便只能跟在自己的軍隊後面,做出一副率領可賀敦殘兵準備追擊馬匪、支援西瞻士兵的摸樣。
他甚至想辦法派出了幾個遊騎,繞過‘馬匪’和西瞻士兵接頭,說可賀敦人已經趕來支援,請他們再支援一陣,意圖騙的西瞻士兵停下腳步。
可惜西瞻士兵們實在沒有了鬥志,他們什麼也不顧,只想跑。
拔密撲無奈,只好傳信,讓‘馬匪’帶著簫圖南出現一次,這才終於讓看到振業王的西瞻士兵留了下來,只是連番奔跑讓他們的隊形拉開很長,西瞻士兵訊息傳播困難,且戰且退折騰了幾乎一天時間,才好不容易再一次困住這些漏網之魚。
“屬下看到王爺了!”烏野上前,激動的全身發抖。
“王妃,你所料不差!拔密撲果然還不敢真的傷了王爺性命!我們現在做什麼?”
“突圍。”
“可是王爺就在那邊!”烏野急道:“我們不想辦法救他出來嗎?”
“怎麼救?”青瞳深深嘆口氣:“他們是故意給你看的,就是要引得我們去拼命,他現在在哪裡,哪裡就一定是陷阱!等我們的命全拼光了,阿蘇勒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救出王爺?”
“等我們把命都拼光的時候。”青瞳眼望遠方:“準確的說,是等拔密撲認為我們把命都拼光的時候。”
“烏野,回覆可賀敦的使者,我們看到王爺了,王爺仍然無恙!就說我們會盡力支撐,請他儘快支援!”
“是!”烏野道。
於是新一輪的追逃又開始了,只是這一次,西瞻士兵們必須戰鬥的更艱苦、更努力。必須在付出極大的代價之後才能後退突圍!必須讓拔密撲佔據絕對優勢,必須讓他有信心打贏!那麼才能將他拖住。
但是,那要多少生命才能換回這些時間?她自己能不能支援到那個時刻?
她不得不一次次拋棄對她有利的局勢,製造下一個危局,好將可賀敦人吊住。可她怎麼能保證,每一次險之又險的局面都能在她的算計之中,剛好化解?只要有一點錯誤,她就實實在在應了一句成語——作繭自縛。
誰都是在為生命而奮鬥,所以誰都拼盡全力。青瞳無法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