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醜婦手指大門:“喏!再寫一張!”
小包子一看大門上張貼的大白紙被撕了,又聽他娘吩咐,立刻屁顛屁顛地鑽進西廂房,轉眼的功夫又跑了出來,又遞上一張大白紙。末了還邀功:“阿孃,這回俺把米糊糊也拿來了。”
米糊糊有粘性,是用來貼上大白紙的。
柳迎春轉變不過來,她不知道怎麼事態的發展突然轉了個彎,不在她的預料內了。剛才還膽戰心驚,一臉害怕的人,下一秒就一副囂張做派。
別說柳迎春,就是董媽媽也傻眼了。
柳迎春帶來的人,只能看著人家母子一個拿著大白紙,一個向著大門上刷米糊糊。母子倆人間好不溫馨,一同將那大白紙又給粘上大門上。
那大白紙上刺眼的一行字,逼得性情高的董媽媽戳心肝兒肺的疼。
董媽媽到底是老媽媽。沒學柳迎夏潑婦舉動。
董媽媽向前走幾步,身子挺得筆直,質問醜婦:“娘子這番舉動不好吧?你這在門上貼上大白紙的事兒,本身就不吉利。這也罷了,那白紙上寫著的一行字。著實有辱了,有辱你孃家人。娘子也姓柳,何必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醜婦覷了一眼這個在她面前,身子站的筆直的老僕婦,看她穿著打扮,在羅家的身份想來是不低的。
但這關她屁事啊。
“你是何人?”
董媽媽面子上下不去了。這醜婦根本不買她的賬!她面上不自然地笑:“老奴是羅家的家生子,是被老夫人指派給大奶奶的教養媽媽,是”
“打住!”醜婦不在意的擺手:“行了!我就問你是耍你直接告訴我你是羅家的奴才就行了。你後頭說那麼多。也還是個奴才,難不成字尾多了,你就成主子了?”
轟!
董媽媽從脖子紅到耳根子。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好不熱鬧哇。
“是!老奴是奴才。但也知道,維繫主家聲譽。娘子是姓柳。卻自己辱沒自己的姓氏,自己的孃家!若是柳家先人地下有知。不知道得要多麼傷心難過,生出這樣一個不孝子嗣來!”
董媽媽不是好欺負的,被醜婦慫了一句,她頓時爆發出無窮小宇宙。
“第一,我不姓柳。這一點,南畦村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我是無姓之人。
第二,我愛在我家門上貼什麼,關你這個老虔婆啥事?要知道,多管閒事多吃屁。
第三,門上貼白紙,吉利不吉利,你聽誰說的?迷信是要不得的,懂不懂?
第四,你是誰啊?沒事站出來對著我一頓指責?你什麼立場指責我啊?我是殺你全家,還是搶你男人?哦,不對不對,你男人老得跟老瓜一樣,老藤配老瓜才對嘛。”
醜婦掰著手指頭,一根一根的說,董媽媽的臉比調色盤還精彩吶!
“你”董媽媽全身顫抖,指著醜婦就要說話。
醜婦最後伸出一根手指:“啊還有最後一點。儘管我現在沒有姓氏,但好歹你提出這話了。我就問一問。
你剛才是說,柳家先人地下有知,不知道得要多少傷心難過生出個不孝子嗣來,對吧?哦,老虔婆,你怎麼知道柳家先人啥想法,莫不是你親自去問了的?”
“你”董媽媽身子搖晃得厲害,站都站不穩。一個踉蹌要不是有柳迎春及時扶上一把,就栽在地上了。
柳迎春帶來的人什麼表情,那是不用說了的。
可那些跟來的村人們,那表情呆傻的可愛。
有這麼罵人的嗎?去問柳家先人那可真是咒人去死了。
這醜婦也真夠損的。
但村人大多對董媽媽沒啥同情心,董媽媽是誰?那是鎮裡羅家大戶的家生子。可與他們平常小老百姓無關啊。
活該!
有人心裡可是幸災樂禍,尤其其中還有半刻之前被柳迎夏惡語中傷的村婦們。
可也有人心裡嘀咕:柳家老宅的人不是都來道過謙了嗎?那回醜婦家請客,柳家兩個兒媳婦兒還來幫忙了不是?這不是應該恩怨都扯平了嗎?咋這醜婦又惡語對人。
“咳咳。”醜婦適時咳嗽兩聲,將大家夥兒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這才解釋道:“這裡都是咱南畦村的鄰里,我也不怕告訴大家。我呢,這輩子吃夠了苦頭了。當年的事情過去了,但不代表它不存在。我一個婦道人家是怎麼把個小子拉扯到如今的。大嬸子大嫂子,大妹子大姐姐們的都看在眼裡。
那時沒見柳家老宅的人伸出一把手來拉扯一下咱母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