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柳寶通那樣的,透過為人當繼子,當義子,也可改名,同樣是要去當地官署送函件。
而她要改名,同樣需要獲得官署的認可。可她不能無緣無故改名字!醜婦當初是因為被趕出家門,遂與柳家無關了,官署這才蓋了大印的。
現下她要改名,有皇帝的首肯,想必不會有人刁難!
這個名字她必須改!
老皇帝還真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醜婦居然是為了改名這件事!
“你說你之前叫做柳翠花兒,後來叫做醜婦,又說兩個名字都有著不願意說的難堪。朕倒是可以同意你改名。”
“父皇!”話未說完,老皇帝就聽到他那“病弱”的兒子,中氣十足大喝一聲,
“咳咳,看來這醜婦願意用二十年的壽命換我兒無病無災的祈願,已經見了效果了,瞧!我兒剛才那一聲中氣十足。想來離痊癒已經不遠了。”老皇帝是真的樂見其成,他這兒子太“不食人間煙火”了!
看,這樣氣哼哼地才像是年輕人嘛!
老皇帝彷彿是和他兒子作對一般:“嗯,你想好了嗎?想要改成什麼名字?”
“夢寒月!”夢寒月何必去做別人!“黃粱一夢!寒潭的寒!風月無雙的月!”
“好!朕允許了!”
“謝陛下!”醜婦笑著仰頭,不!是夢寒月笑著仰頭,越過皇帝,看向太子。她笑得慘烈又明豔!
吐出的話語說不出的決絕!
“民婦以後叫做夢寒月!黃粱一夢的夢!寒潭的寒!風月無雙的月!”她笑彎了一雙冷眼,衝著太子一字一字蹦出口來:“還請陛下一併為民婦家的小兒命名!”
這要求已經得寸進尺!
但出奇地是老皇帝居然笑眯眯,欣然點頭:“朕記得,彷彿是叫”老皇帝日理萬機,怎麼可能記得這麼一個小小人物?
好在李德全向來記憶好,湊在老皇帝耳邊小聲提醒:“奴記得,是叫做平安的小娃。”
“對!平安!是叫做平安吧?”老皇帝一拍大腿,“現下可在場外?”
“父皇!”太子第三次呼喝,這一次一向溫和有禮的聲音夾帶著火山岩溶的怒氣!
但老皇帝就是愛和他兒子作對,他兒子越是怒火朝天的事情,老皇帝彷彿是越樂此不疲!
醜婦不!夢寒月應到“在”,不一會兒。一個小小的小娃兒,粉嫩嫩的小娃越過眾人,乖巧地跪在老皇帝面前。
老皇帝原先天熱,眯眼一會兒,這會兒被李德全一提醒:“陛下,人到了。”
老皇帝睜開眼,隨意往地上輕輕一瞄
頓時老眼暴睜!原本靠做在龍攆上的身子,瞬間坐正。一雙老眼仔細打量平安,一會兒又側頭看向太子,一會兒又落在跪在地上的平安身上。
老皇帝緩緩地側頭。以目光詢問太子,太子緩緩搖頭。
老皇帝揪著眉毛,眼中疑惑不解。
“李德全。你把這娃兒抱來朕身邊。”老皇帝決定近距離“觀看”平安
說這話的時候,老眼不忘眼角餘光掃向太子,太子眼中一緊,這樣的細節並沒有逃脫閱人無數的老皇帝。
“來,到朕身邊來。”
夢寒月早就驚愕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皇帝表現出對平安出乎預料之外的興趣濃厚!這對於別家來說或許是好事。但夢寒月直覺,並不想讓她家的小子和眼前的老者有過多的牽扯。
她愣愣看著老皇帝,早忘記這樣的視線直視皇帝,是多麼的不合規矩。忽而,眼前一暗,一道青藍色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好死不死,擋住了她直視老皇帝的視線!
她又不能站起身去看,但心裡又不放心。只偷偷跪著的雙腿就著跪地的姿勢向旁邊挪動,結果眼前這老太監也不動聲色向旁邊挪一步。
夢寒月愕然地對上一雙笑眯眯的眼。
心中暗罵:死太監!死老太監!關你什麼事兒!我就看一下,你會少塊肉?還是皇帝會少塊肉?沒事來找我麻煩做什麼!肯定是得了那臭男人的示意,故意擋住她的!
想到此,夢寒月一雙眼朝著太子坐攆狠狠剜一刀子!
豈不知。太子此刻早就緊張地捏拳,滿手心都是汗水!
平安直覺老者威儀太甚。讓他不敢直視。但他還是直視了,因為平安本能又覺得老者威儀中帶著慈和。讓他忍不住害怕的時候又想靠近。許多年後,他回想起這一幕,自嘲一笑,這就是血濃於水。
但此時平安鬧不清楚自己心裡五味陳雜。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