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帶著杜月兒找到那顆高大的野栗子樹,樹上掛滿一顆顆綠色的刺球,有的熟透了裂開口,露出其中褐色的栗子。陣陣和風吹拂,熟透的栗子落了滿地。
杜月兒撿了一個栗子,咬開,撥出裡面的果仁。未煮過的栗子脆生生的,清甜中又略帶了點澀,十分好吃。
元承弼幾下就爬上樹,使勁搖晃樹幹,樹上的刺球紛紛掉落,正好砸在杜月兒頭上。杜月兒大怒,也躥到樹上,一腳將元承弼踹下去,接著如猴兒般在樹上使勁震,更多的刺球如下雨般統統砸在元承弼臉上身上。
饕餮天生皮糙肉厚,恢復力又強,元承弼被砸了也不覺得有多痛,反而哈哈大笑,言道再多些,再多些。杜月兒和他玩,完全不用擔心自己力氣過大會弄死人,所以放開手腳,玩得十分盡興。
兩人撿了栗子,元承弼又和她一起去撈魚,順便打了一串的野鴨子。杜月兒清點戰利品,決定晚上讓方大廚做個栗子燒鴨,奶汁魚湯。
兩人興高采烈地回程,杜月兒和元承弼閒聊:“這麼說,你是獨自出來遊歷,那你怎麼不多帶點錢啊?”
元承弼道:“我帶了。我有,千兩黃金。中原人,狡猾。把錢,騙光。”
杜月兒好奇:“這麼多黃金,怎麼騙光的?”
元承弼道:“中原美食多。我想吃最好的。有一種食物,叫魚翅,是中原皇帝吃的。”
杜月兒點頭。魚翅是貢品嘛,不過她也沒覺得那東西有多好吃。
元承弼繼續道:“我,吃的多。十斤魚翅,結賬時,他們要,千兩黃金。”
杜月兒嘴角微抽:誰吃魚翅是按斤吃的啊!
又想最高等級的魚翅一兩就要白銀百兩,十斤魚翅就是白銀萬兩,折成黃金差不多是要千兩。話說他吃東西之前都不問價格的嗎?不過那店主確實不地道,估計是看他南詔來的,便想宰他一道,才故意不先告訴他價錢,而且也不知給他吃的是不是最好的那種,如果以次充好,那便不值千兩黃金了
元承弼忿忿不平道:“後來,我,另一個地方,看到有人賣魚翅,這麼大一碗,”他用手比劃一下,擲地有聲:“五個銅板!”
杜月兒默默滴汗,心想他肯定是把粉絲當魚翅了。
元承弼繼續述說他的血淚史:“中原人,不但狡詐,還懂恩不報。”
杜月兒糾正:“是知恩不報。”
“我,救過,一個落水的人。他對我說:大恩不言謝,請受我一拜。”
杜月兒心想這話沒什麼問題啊。
元承弼道:“我救他,他不謝我,還拜,詛咒我死!”
杜月兒:“”
元承弼一頓魚翅吃光所有身家,之後只好露宿野外,或者給人做護衛、保鏢,總之又是笑話誤會不斷。也有遇到真小人偽君子的時候,好在他武力值高,也沒受什麼傷害。跌跌碰碰,一路行到滄州,整得身心俱疲,最後對中原人落下個狡詐無恥的印象。
杜月兒道:“我也是中原人,難道我也狡詐無恥了?”
元承弼馬上改正:“不是,你是例外。”想了想,又說:“還有阿����胛頁苑梗��嗆萌恕!�
兩人一路閒聊,又都是腳程頗快之人,很快就回到隊伍中。
將戰利品交給方大廚,杜月兒蹦蹦跳跳跑去找謝季柏。
謝季柏見杜月兒回來,迅速丟棄怨男模式,迴歸到溫和大度的主夫模式上。
謝季朝繼續擦汗:不是我不明白,實在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元承弼見杜月兒走了,其他人也不理他,有些黯然,本來想離開,正好被謝季��醇��惚蝗惹楹每偷男患精|留下來吃飯。兩個人年齡相近,都是好動的男孩子,正好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於是又結伴去捉野兔子。
南方青山綠水,便是到了秋天,大多樹木還綠色的,並不見枯黃。在這個時節中,謝季柏見到的最濃的秋色,便是前方的一叢枯黃的毛毛草。一人高的毛毛草在山巔微風中輕輕搖動,有絮狀的絨毛迎著燦爛的晚霞,乘風扶搖而上。
謝季柏的目光隨著那些絨毛飛向遙遠的天際,天地寬廣,微小的絨毛尚且追求遼闊的世界,他是不是不應該將杜月兒拘束在他這個病秧子身邊?可是,不想放手啊
杜月兒走到謝季柏身邊握住他冰涼的手:“少爺,這裡風大,小心著涼。”
謝季柏不想在杜月兒面前顯得自己體弱多病,特別是現在還有個充滿活力的元承弼做對比,執意不肯回馬車上。
他看見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