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很有深意地看了那舒敏一眼,“夠狠,房醫師完了。”
“他早該想到,不知死活要來愛我。該的!”
不管房太太說沒說假話,那舒敏的一口惡氣都要出在房正胤身上了。儘管兩相權衡之下,她發現自己不能放棄他,但也不能就這麼舒舒坦坦地一筆勾銷,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這婆媳之戰,頭一場要打響,不然以後還有得受。這不過是拉開了序幕。那舒敏可不是委曲求全的女人。
“可有詳細對策?”
“暫時沒有。”她看了安卿一眼,“就是有也不能告訴你。房正胤第一個想到要問的人就是你,你這個人多麼沒有氣節,經不住嚴刑逼供,我可是知道的。”
“呵,呵。”安卿乾笑兩聲,是想起安海倫的事情來。賣人情嘛,誰不會?
“我還是得去見見我爸。”
“嗯,我也覺得你應該去。”
“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那是因為我沒看見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好得很,不屈不撓,積極向上。”
一個三十三歲的女人,青春的尾巴早叫狗吃了,還裝什麼清高?似房正胤這樣的男人,茫茫人海中還真就沒有幾個。餡餅砸到頭上,得穩穩當當地接了。只不過,她必須得知道,他是值得的。
愛就是不問值得與不值得。在她這裡是行不通的。
憑什麼不問?
憑什麼不值還要愛?
她是拿得起,放得下。沒有愛情,日子一樣要過下去,而有了,就是要完滿。否則還真不如選擇徐明山,單單只是過日子,他要優良得多。少了惡婆婆的胡攪蠻纏,還多出一個貼心的媽來。裡裡外外,勝出一大截。
可這個完滿,是要怎麼得來?
那舒敏還不知道。
因為人人都說世界上沒有這樣的東西。
等她回家去見那天寧的時候,房正胤已經走了。那巖還奇怪,今天這兩人有鬼。一個前腳,一個後腳。而他老爸的神情相當詭異。
那天寧看著自己的女兒,沒有打算說房正胤早她一步來過。
兩人坐在書房裡,靜悄。清朗的燈光,似月。照在兩張相似的臉上,有點戲劇效果。那舒敏的長相其實隨她爸。那天寧年輕的時候,也是很斯文的男人。只不過長久浸泡在商海中,失了那點乾淨的氣息。男人到老了,可以儒雅,可以博學,可以慈愛,就是乾淨不起來了。
她突然覺得房正胤是個乾淨的人,到老,他也會一直保持下去。
“爸,你跟我媽離婚,是為什麼?”那舒敏很直接,一向如此。
那天寧已經被問過一次,儼然有了心理準備,“敏敏,我跟你媽媽的事已經過去了。她人也不在了,還有追究的意義麼?”
“爸,這個答案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有自己的判斷標準,您不用擔心。”
那天寧是知道自己的女兒的,“你媽媽的確是愛了別人。你小學時的邱老師,記不記得?”
那舒敏皺著眉頭,邱老師?她有印象。她還記得他人很和氣,對她也很好。“那他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因為他的岳父在市教委給他謀了一個職位,調走了。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你媽媽也不會跟我說。”
那舒敏聽到這裡其實就明白了。邱老師的太太是用了手段的,她很成功地拆開了他們,也不是簡單的女人。
“你若是想知道得更清楚,可以去找他。我知道他的地址和電話。”
“不用了,這樣會很打擾他。我只是需要確定有沒有這樣一回事。”那舒敏不會去追根問底,扯出人家的傷疤來。況且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萬一邱姓男人問一句,你媽是哪一位?'奇+書+網'不是更讓她難過與不值麼?男人麼,愛你的時候,海枯石爛,不愛的時候,可以當做不認識,無情無義。
“敏敏,你一向是有分寸的孩子,爸爸也不擔心。但與人相處,重在交心。若是你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太計較得失,會讓自己失去判斷的能力。”
那舒敏聽這話一愣,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這樣感性的一個人,“爸,我知道。”
而她並不知道。
得與失,愛與不愛,在乎與不在乎,究竟要怎麼區分?其實並沒有嚴格的分界線,不是麼?
她到現在也沒有跟房正胤說過,她愛他。她想過以後要跟他一起過,但沒有想過是不是就真的愛著了,愛上了。他是說過的。她很想知道,男人們怎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