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著眉頭看了眼林墨昂,又看看丞相手中的本子,最終將其接過。
他翻開本子,一頁頁的看去,面色越加黑沉,最後怒氣滔天的將手中的本子砸在了地上,他猛地側首去找尋林墨檀等人的身影,確然發現那墨菊院裡早已沒了他們的影跡,怒氣攻心,血氣衝上了喉嚨,一口而出,鮮血濺落在小徑上。身子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盡是沒有再站起來。
林墨昂向著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便是讓人架著林墨晟離開了蘇府,睿王妃懷抱著小王爺緊隨其後。
一時間,熱鬧的蘇府瞬間冷寂下來。
月色淺淡,銀輝滿院,枝椏枝影,於風搖曳,斑駁枝影,似魑魅魍魎,張牙舞爪。
而另一廂,晉王府思暮閣裡,擠滿了人,一張張面孔上本該滿是笑容,但此刻卻面色緊繃,神情緊張的盯著滕彥。
病人都被搬到了一個屋子裡,道是方便照顧。
床上,躺著四個人,一個個面色黑沉,死氣沉沉,即便是扯著唇角笑著,可落在蘇暮卿等人的眼裡當是牽強的很。
“表妹,哭喪個臉做什麼,有他在,我們又死不了。”安如璃重重的拍了拍一旁正在給她診治的滕彥,“瞧瞧,我的身體可是健碩的很。”
說著,又是四肢亂揮,深怕別人不知道她還能夠動彈一般。
“別亂動。”滕彥一掌打在她的腦門上,呵斥道,“是不是想讓我廢了你的功夫,逞什麼能,不就一個破牌子麼,用得著拿命去換。況且也不去想想你那表妹夫是什麼人,會由著人讓他們踩到自己的頭頂上?只是讓你看著,可沒有讓你拿命去換。要是讓乾孃在地下知道,可就要死不瞑目了。怕是肯定在懊惱該是將那東西丟給老二。”
安如璃抽抽嘴角,卻也沒有反駁滕彥的話,她曉得滕彥也不過是因為關心才說得這麼重,她傻呵呵的衝著他笑笑:“沒想到你還不錯麼。”
“不錯也不是你的。誰讓你先前不要,現在沒門了。”滕彥將其體內的銀針如數拔出,那一根根幾乎都變成漆黑色的銀針丟入到熱騰的水中,冒出許許多多的氣泡。
安如璃爽朗的笑笑:“是是是,是我不要。不過何時娶心上人進門啊?你們幾個?”
說話間,她笑得一臉賊嘻嘻的掃視了眼屋子裡的人。
當真是多喜臨門,好事連連。
蘇暮卿望著一臉笑意的安如璃,懸著的心算是落下了,想來滕彥如此之話,該是在宣告表姐安然無恙了。她扯開嘴角淺笑而語:“表姐,那你呢。你可也是老大不小了。”
安如璃嘴角又是一抽,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訕訕一笑:“呵呵,不還有晨卿表妹麼。再者紫兒不也還是麼。”
已經解了毒的蘇晨卿站在一旁無奈的笑笑,回應道:“如璃表姐,晨卿許過祖母,三年內不成親。”
蘇暮卿望向蘇晨卿,嚅動了下雙唇,輕聲道:“對不起。”
蘇晨卿淡然的笑笑:“沒什麼對不起不對不起,這都是咱們蘇府的命。好在的是大家都還在,只可惜了夕軒那小孩子。”
夕軒,那乖巧懂事的孩子也是梗在蘇暮卿心頭的一根刺。
待得徹底平息之後,她該是去看看這個會哭鼻子的弟弟了。
屋子裡的氣氛很融洽。在滕彥為那四個中毒的人解毒之後。一張張面孔終是染上了不言而喻的喜悅之色。
碩大的夜明珠將屋子照得燦若白日。映襯著每一張笑臉,一個個終是鬆了一口氣。
這時,面色蒼白的拓拔耶開了口:“安樂郡主。還望你能夠替我向晉王爺轉達一聲謝意。”
蘇暮卿柳眉微蹙:“那你呢?”
拓拔耶掃視了眼屋子裡的人,視線在紫兒身上停留許久,方才收回,最後落在蘇暮卿的面孔上:“我該回去了,來這兒也有半個多月了,且三弟也在業國。也不知皇上將朝內的事兒處理的怎樣,該是回去看看了。”
“烏煙瘴氣。”沐容塵丟擲一句話,“的確還是趕緊回去的,容風可頂不了那麼久。”
拓拔耶笑笑:“這些日子多謝了。”
言畢,便是踏著月色離開了思暮閣。
紫兒不由自主的望著那一抹削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眸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情愫,旁邊的人都看在眼裡。
“等著身體徹底好了,再回去也不遲。”蘇暮卿柔聲言道,“努力的去追便是,勿用擔心太多。”
紫兒微愣,怔怔的望著蘇暮卿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