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卻被她一把拉住,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味堅持,“我要聽你說。這樣才公平。”
葉於琛咳嗽一聲,微微出聲。
“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說話不愛說第二遍。”
“你說不說?”她兇他。
“我都夢見你了。”他按上他的英雄冢。
“真的?夢見我什麼?”凌菲難掩興奮。
“夢見你洗澡。”
“。。。。。。我說正經的!”她拉下他的手。
“難道這個不是正經的?”
“。。。。。。。”
“我實話實說。如果你不滿意,我也沒辦法。”他輕笑著,感受著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的那種放鬆與毫無顧忌。
“。。。。。”,凌菲放棄這個話題,“明天你還有空嗎?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哪裡?”
☆、怕他賴賬
兩個人走進這座位於城南的教會孤兒院的時候,所有人都集中在教堂裡面,聽著裡面神父的祈禱。
凌菲拉著他的手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坐在最後一排,然後雙手合十半握成拳,放在自己胸前,垂首,十分認真地跟著前排的人一起,念著禱詞。
虔誠且感恩。
清晨的陽光打在她優美潔白的後頸上,整個人被一圈微光環繞,像一尊聖潔的瓷娃娃。
葉於琛鮮少看到她如此認真的模樣,直到神父祈禱結束,她緩緩睜眼,他才收回自己一直盯著她的視線,正襟危坐。
“看什麼?”她小聲問,閉著眼都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
“沒什麼。”他揉了揉她的頭。
神父宣佈大家可以出去了,他牽起她的手,和所有人一起,魚貫而出。
按著指示牌的指引,兩個人穿過深深庭院,來到了一個小型禮堂外面,她鬆開他的手,然後在他面前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這裡是我曾經呆過的孤兒院。”
失去媽媽之後,進入凌家之前的幾年,她一直生活在這裡。
葉於琛點了點頭,到這裡的時候,他心下就已經猜出七八分了,只是她不說,他便也不問。
看著他眼裡的平靜無波,凌菲鬆了一口氣。
世間仗勢欺辱窮女弱女的人不是沒有,就連無權無勢的某些人,在看到孤兒之時,也會快意踐踏之。
人間清冷,她一早便知,偶爾面對羞辱之時,她只能憑藉著自己的機智閃避,但不是次次運氣都那般好,偶爾避之不及,便只能咬牙,忍痛犧牲。
此刻他的眼裡沒有輕蔑,沒有不屑,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還有憐惜,這對她來說,已是最大的安慰了。
“今天是院長生日,我們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她輕輕解釋。
葉於琛依舊十分耐心,聽完之後微微頷首,然後伸手將她擁在懷裡,“如果我早點認識你,該有多好。”
凌菲眼眶一酸,卻不想讓自己落淚,只打趣道,“早點認識我,帶我去買冰淇淋嗎?葉叔叔。”
“。。。。。。傻瓜。”
心疼她受的苦而已。
凌菲推了推他,“我們先進去吧。”
葉於琛這才任由她帶著自己走入那間小禮堂。
裡面的人均是剛才在教堂的人,年齡不一而足,其中不乏老者與幼齒,更多的卻是風華正茂的青年,大家在禮堂內或寒暄或吃著簡單清淡的食物。
凌菲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修女,拉著葉於琛走得飛快。
“甄修女。”她有些興奮地喊,藏不住的快樂。
走得太快了,氣息都有些不穩,惹得他微微皺眉,輕輕撫拍在她的背上,為她平復著氣息。
甄修女是一位五十開外的女士,一臉平和與寧靜,戴著眼鏡的雙目有著洞察世事的智慧。
看到葉於琛的動作,大抵也知道他們的關係,並不問,只看著凌菲,“還是小時候一樣,做事都急匆匆的。”
凌菲嘿嘿一笑,搖著她的手,“我想你了嘛。”
一年一度的聚會還是一些年長的孤兒們要求來的,不然依得甄女士的脾性,哪裡肯讓他們回來,只巴望著他們個個都能開始新的生活,永永遠遠地忘記自己的出身或者過去才好,所以平日裡就算來了,修女也是不見他們的。
甄修女難得地露出寵溺一笑,“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