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捧著一葉子溼泥回來,看見林薇滿頭大汗的壓著那隻雞趕緊幫忙,他大手一箍把雞牢牢按住,抱起來問:“要怎麼殺?”
林薇看著那隻在貝克手裡掙扎了半天毛都沒出來一根的雞結巴了一下:“你舉著它就行,我來殺。”貝克聽話的蹲下來,倒抱著那隻雞,林薇的手穩穩的割開山雞的脖子,溫熱的鮮血湧向林薇的指尖,她拿手指頭緊緊捏住,放下手裡的刀拿起鍋把出血口對準鍋口,殷紅的細流匯入鍋中。
山雞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貝克緊緊閉著眼睛舉著它面向林薇,扭過頭去不看。林薇等那血滴得差不多了,把鍋放在石頭上:“把雞給我。”貝克如釋重負,把雞交到林薇手裡退後兩步。
羽毛包裹著的雞肉還是溫熱的,林薇刮開雞的肚子取出內臟,竟然還有兩枚成了型的蛋,她把這些放在大葉子上,把洗乾淨的球莖切成小塊塞進雞肚子裡,再尖細的枝條綁上蘆葦當作針線縫合,不讓雞肚子裡的球莖塊掉出來,最後把溼泥抹在雞身上,一層一層抹完扔進升起的火堆裡。
貝克崇敬的看著林薇,但他對那隻抹了泥巴的雞持懷疑態度,這樣的雞肉怎麼會好吃呢。貝克深吸一口氣,決定就算那雞肉跟火柴一樣,他也會把它吃下去。
事實是那隻雞砸開殼之後嫩白無比,才剛掀下一塊泥殼就能聞見香味了,貝克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黑東西,外面燒的像炭,裡面卻肉汁滿溢。
秋天的山雞異常肥美,咬上一口嘴裡全是鮮美的油汁,貝克差點把雞骨頭給啃了,太好吃了!他望著林薇兩眼放光,這好的女人竟然讓他給碰上了,她一定能把的小崽子們養得肥肥壯壯,像每個威爾森家的人一樣。
雞肚子裡塞的球莖被雞汁浸透了,他們吃了那麼多次烤球莖,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好吃,球莖烘烤到酥軟,就像雞汁土豆泥。
林薇吃了小半邊雞就飽了,球莖咬了一口全便宜了貝克,他滿足的癱倒在地,摸著肚子砸嘴巴,好像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美味晚飯。
林薇也很久沒有這麼滿足了,魚肉跟蝦肉頂多算是小葷,不靠球莖飽不了肚子,這一頓卻是用肉撐飽的。能像現在這樣幸福的打個飽嗝,仰躺在草地上數星星,林薇覺得自己再沒有別的要求了。
那鍋加了鹽加了水的雞血在樹枝的“噼啪”聲中慢慢凝固,黑鹽渣沒有全部融解,那上面浮著一粒粒黑點,也可能是沒有粉碎完全的樹皮,林薇用刀切了一塊挑出來輕咬一口。
貝克緊張的看著她,他覺得自己夠愛林薇了,但他還是不敢看她吃這東西的樣子,貝克看著伸到自己嘴邊的塊狀物體,沒出息的嚥了口唾沫,聞起來不錯,可他不會忘記這東西是怎麼做出來的。
“嚐嚐吧,味道很不錯。”切成塊還能放進湯裡用,林薇知道外國人不吃這些東西,山雞的兩個爪子都是她啃的,貝克這個沒經過開發的傢伙只知道把好東西扔掉。
他深深吸一口氣,緊緊閉上眼睛,視死如歸的張開了嘴,拿牙齒咬了一口血豆腐,本來想把它直接嚥下去,可嘴巴一合上那東西就像化開來似的碎了。
像是布丁一樣,滑溜溜的,帶著鹹味兒,味道很不錯!貝克張開了眼睛,主動拿過那一串塞進嘴裡,他吃完一塊還想再弄一塊嚐嚐,林薇阻止了他:“這是明天用來做湯的。”要是有辣椒就更好了,做成辣血旺,保管讓他下巴都合不攏。
秋夜的風帶來涼意,可他們吃得飽飽的,身上暖烘烘,靠著營火一點都不覺得冷,半鍋血豆腐拿繩子綁緊了鍋蓋掛在曬衣架上,林薇打了個哈欠,她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貝克見她閉上了眼睛,以為她睡著了,輕輕拍拍她的臉叫她:“林,別在這兒睡。”林薇動動眉毛不想理他,貝克試探著把手伸到她脖子後頭,林薇眯起眼睛,黑眼仁裡映出火光中貝克的模樣。
“我抱你去睡。”貝克衝她微笑,然後低下頭吻了她的額頭。
林薇又一次接受了這個吻,她縮起手腳團在貝克懷裡,貝克把她抱到樹屋裡,讓她躺在軟軟的蘆葦蓆上,拉出毛巾蓋在她身上,他的一隻手在毛巾下面握住她的手:“林,我是認真的。”
前兩天回答跟現在回答或者再晚些沒有分別,他的答案都是一樣,他沒想過原來他是認真的,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她硬撐著腳傷趕路,也許是她在沙灘上幫他按腳,也許是她嚴肅認真的性格,也許是投影在她眼裡星光
抽象的具像的,到底為什麼貝克也說不出確切的答案來,但他知道自己認真了,不因為這裡只有林一個女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