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後面點著火星子,不管夏苒怎麼喊他,他都不肯回頭,夏苒抱著這隻雞眼睛發熱,這小傢伙一定是從今天的獵物裡剋扣出來的,他不滿十五歲,可他也獵不到多少東西。
林薇把西面的竹屋給拆了,她們沒有能力再蓋個牲畜棚,只好把現有的屋拆掉,主屋已經夠大了,她們倆再加上孩子完全夠睡了,兩邊屋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拆掉養雞。
貝克那個辦法好就好在捉到的東西都是活的,林薇把竹樓的地板拆掉,鋪上乾草,用木欄杆分隔成三塊,像農場那樣一塊養雞一塊養羊,大樹中間燒空挖乾淨當食料槽,剪掉野雞的翅膀讓它們不再撲騰,可接下來她又犯難了,羊是吃草的,可雞總不能讓它們也吃草吧。
日子疊著日子,問題跟著問題,誰也沒去想如果阿帕奇跟貝克回不來怎麼辦,她們沒有空閒去談這個,也不願意去談,所有的時間都被用在找食物上面,林薇還請索亞跟她一起在院子裡開出一塊地,她要把莧菜跟種上。
現在不是種植的季節,可到春天再開耕就晚了,她燒了草木灰當作肥料,從地裡連泥帶土的把野菜挖過來,有的只長葉子,有的已經開了花。
開了花的不能吃,裡面有種子,她們好不容易收集一把種子,小心翼翼的收在皮口袋裡面,等到來年開春種下去。
做了那麼多事可林薇的心裡還堵得慌,空蕩蕩沒有著落,看著滿村子的人也不能讓她覺得安全,她等夏苒睡著了爬起來到院子裡去看那些月光下顯得格外漂亮的野菜。
綠色的葉子紫色的邊,還有一個個垂著頭的就快爆出圓豆的白花,眼淚落在莧菜葉子上,順著根
莖滑下去溼了泥土。林薇飛快的抹了一把臉,一扭頭,窗子裡的夏苒睡得正熟,她把臉埋進膝蓋裡,肩膀抖個不住,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夏苒等林薇了出去才睜開眼睛,她隔著窗子看見林薇在院子裡的小路上徘徊,伸手把皮被子塞進嘴裡,堵著嘴泣不成聲。
☆、92
深秋的平原跟叢林貢獻出了最後一批食物;風一吹,冬天就來了。
這裡的冬天跟叢林中的沒什麼不同,掉光了葉子的樹梢連漿果乾都不剩;風一吹,樹枝擦著樹枝發出難聽的沙沙聲,這跟春天相互交握的綠葉作響聲不同;夏苒甚至能從這些聲音裡聽見枯敗的意味。
在大家都知道要經歷一個艱難的冬天時,所有人都出動了。包括像可可這樣五六歲大的孩子;她提著籃子去紅果林;翻開黃草去撿那些掉在地上還沒爛掉的果子。
有時候一個上午也只能撿到半籃子,妮娜把好的紅果切開來曬乾,磕壞的那些當天就吃掉;這時候一切食物都是寶貴的。
部落裡的女人們跟松鼠來了一場野果爭奪戰;她們比賽著誰起的更早,誰摘得更多,林子裡從來不缺以野果為生的小動物,它們彷彿也知道人類來爭搶它們的口糧了,白天不停摘下堅果塞進嘴裡帶回小窩裡,一次次從女人們的手中搶走飽滿顆粒大的果實。
部落裡的人對上一個艱難的冬天還有心有餘悸,全村餓了近十個人,這回她們不再放過任何機會,爬樹靈巧的孩子,甚至去掏松鼠們的窩,拿走它們的糧食。
夏苒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林薇不許她再去河邊,她就呆在家裡養羊餵雞,她們現在有十隻雞十二隻兔子跟一頭羊,林薇還用粗樹樁刨出來的水槽養了幾條魚。
大部分撈來的魚都被夏苒做成了醃鹽魚,這裡的魚肉卻刺多,食物充足的時候誰也不願意費力氣吃它,現在卻成了比兔子跟雞差一等的食物。林薇把魚頭剁掉,魚身切成三段用黑鹽渣醃製曬乾,魚頭魚尾燉成湯喝。
夏苒把在家裡能做的事全部扛了下來,而林薇把男人該做的事接了過去。
兩個人只在背地裡傷心,在一起的時候卻互相鼓勵,日子沒給她們留出悲傷的時間,她們能做的本來就比別人少,更不能浪費一分一秒。
打獵跟撈魚她們都比不過別人,可在食物的花樣上卻比這些土著人多了許多處理的辦法,林薇背上竹筐遠離村落,到她跟貝克挖的那個土洞邊去,那周圍還有一部分食物沒被人採摘過。
白花裡結出來的豆莢又長又細,切成段曬乾算是冬天的素菜,還有小溪邊生長的菖蒲,林薇像叢林裡一樣用刀剝開厚厚的皮,把裡面的白色莖幹抽出來,她試著把這些莖幹曬乾,可裡面的水份太多,沒等曬乾就被小動物偷吃了。
於是林薇又試著在下面架火把這個烘乾,烘乾後的莖幹縮得細細一條,乾的就像是小時候吃的那種無花果絲。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