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習弈的房裡抱著我的人是他嗎?實問著自己,他雖沒有勇氣抬起頭看個明白,可心裡明白是他。
我沒有死不過半天就回到這個我原以為可以逃離令人心痛之人所在的世界。
「為什麼要救我回來?」身體依然處於未愈的狀況杜實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
為何要白費力氣救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代替品,再尋就有了,救我何用?
死,是我的解脫,為了死我狠心的不斷折磨自己的身體,我不死心愛著你也是因為知道自己能以死來斷絕這份愛,死就能停止愛你停止再愛,也就不痛苦。
然而為何我連這小小的心願都無法完成呢?
活著是我體驗過最殘忍的凌虐
「我說過,你若死我不獨活,你活我亦是!」聶習弈那雙摟在杜實腰間的手,移上頸間再捧起懷中不動的臉龐面對著自己,凝著臉重申方才對七潾他們說的話。
其實這只不過是他自己在說服著自己、說服杜實,說服自己認同這一個他不想放手的原因!!
只有說服這一個目的。
你說過?被迫看著那張他死心愛著的俊臉,實蹙起眉頭困惑的凝望他,未從昏迷中恢復的腦袋理不出他說的話中意思。
什麼時候是代替品的我能有此幸讓你說出這曖昧的話了?是對祺說的吧這世間也只有祺能讓你如此奉獻所有。
呵真傷人,失去祺你就瘋狂將我完全當成他救我,說不定你也是因為害怕會再失去,害怕在一次心痛吧
可你知道的我不是他啊!你這樣對我,只會令我活著覺得難堪覺得無意義
你明白嗎?你曾明白看清過嗎??
「少爺,您應該知道我活不久的舊病加上『一刻花』的毒性,我不死也難別為我,送上命,不值得呀」坦承一切,實垂下了眼不想在看那雙總透過他,看著他人的冷傲雙眼。
「不!你根本不會死,你只知『一刻花』具有毒性卻不知道他的奧妙之處,你想藉他達到目的的念頭在我讓你服下『罌血』後全然無用。」該死的你剛剛那移走的悲傷眼神,是什麼意思!?聶習弈蹙起濃密的劍眉很是不願杜實的神情和認命的話,令他心中泛起莫名的抽痛。
很奇怪他的心就是會刺痛著。
罌血!?「您當真!?您真的」過於不敢置信,杜實驚愕萬分的重新看向他問道。
「對!我聶習弈行事不說假,聰明如你你應知道『罌血』的效用,現在的你想死是不可能的。」
聶習弈一字一句的清楚說出,而杜實則是越聽臉色越白,身子不住顫抖,整個人就像是被狠狠斬斷希望般的絕望。
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罌血』
在聶府雖只有短短數月,可是耳濡目染下也算是懵懵懂懂知道少許毒物的毒性,就算我不瞭解『一刻花』,但那完全由你親手所提煉出的『罌血』我怎會不知呢??
你真將這世上絕無僅有,你費盡心血所制的『罌血』,用在我這個一心想死的廢人身上??
「少爺我只是從前的一名妓、一個小小的奴,何德何能讓您這般重視」杜實撇出難看的笑,自嘲著一直不想去認清的事實。
「代替的東西壞了,再找就有您不可能如此費心的不可能。」
若是先前的我,一定會傻傻地相信你真將『罌血』用在我身上,然後還會為此竊竊自喜。
可是,自你那沒有猶豫的一掌,徹徹底底打碎了我心中那自以為你對我存有著些些情份的妄想後,我再也不會天真的相信、看重只是微薄的自己了。
對你我已徹底的愛痛、愛怕了失望了
死不了心卻已死了。
「我說你有服下,就有!不要否決我說的話。」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一直貶低自己?那絕然的模樣又是為了什麼??疑惑浸滿聶習弈的心頭,捧著小臉的大手跟著緊了緊。
「我不想活」
「你是我的!死或活不是你來決定,是我!!」聶習弈霸道的宣告他方才認定的事。
真的不想失去你我知道的,只要一失去就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你。能遇到像祺又如此懂我甚多的你會有第二個你?還能再有第二次的機會嗎?
沒有我知道不會有的。
所以我不能放不能放手,怎麼我也要抓的緊緊不放,為了我自己。怎麼也不放手。
「我不是東西並不需要您來宣告。」
「我沒有說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