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軍士,打的是丹楓國的旗號,領隊的是趙大將軍的長子趙青蘆。遠遠的趙青蘆便駐馬問道:“敢問閣下可是熄風國三王子殿下?”
那男子忙擁出一位錦衣華服的青年出來,答道:“正是熄風國三王子殿下。”
趙青蘆策馬過來,兩廂見禮完畢,這時才看見不遠處的林晴嵐一行,心中大驚,忙過去看,林晴嵐經了剛才那一番折騰已是昏迷不醒。趙青蘆問明緣由,望著林晴嵐那張秀美而蒼白的臉,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疼痛。
花韻樓商隊營帳內,已服了解藥的林晴嵐還是昏迷不醒。趙青蘆安頓好了熄風國的使者,便過來伴著翠莎等人守著林晴嵐。見林晴嵐一直不曾醒來,趙青蘆心中不禁對熄風國的使者頗為懊惱:求人幫忙竟把人傷成這樣!趙青蘆知道解藥不會有假,心中只怕林晴嵐那樣虛弱的身子經不住這一番折騰,只盼著林晴嵐能快點醒來免得大家擔心。誰知到直到第二天早上林晴嵐還是沒有醒過來。趙青蘆、宋澤崗等人心知不妙,忙備了馬車先行趕回丹楓城求醫問病,心中只盼著一切都還來得及。
回到丹楓國,林晴嵐只在途中醒過來兩次,便一直不省人事。康王白駰聽了這個訊息,急招了宮中御醫,幾番診斷與救治,林晴嵐終於在連續昏迷了五天之後醒過來了,身體已是虛弱不堪,而且,御醫還告訴了大家一個驚人的訊息:體弱的林晴嵐經了那種霸道的毒藥的浸染,如今毒雖已去,卻已是大大傷了元氣,只怕命不久矣
在白駰及翠莎眾人的努力下,林晴嵐的病情總算是穩住了,還時常能在院子裡走動了。雖是如此,大家的心情卻並未輕鬆,生怕哪天林晴嵐真的會突然離去整個冬天,翠莎都伴在林晴嵐左右,精心照顧著她,生怕她再有一點意外。
經了林晴嵐的默許,翠莎已經可以自由去茗柯哪裡了。這夜,翠莎忙完了手頭上的事一見很晚了,天上還下著鵝毛大雪,北風呼嘯著,只吹得屋頂的瓦“唰、唰”作響,翠莎還是冒著風雪去了茗柯那裡。
寒冷的冬夜,累了一天的翠莎伴著茗柯溫暖而安心地睡去。夜半時分,恍惚中翠莎被一陣輕碎的穿衣聲驚醒,伸手過去,茗柯已然不在枕邊,悄悄睜開眼睛,只見黑暗中茗柯正輕輕推開門出去了,那偷偷摸摸的樣子好像生怕翠莎發現一樣。翠莎心中訝異,待斷定茗柯已離去,忙起身穿了衣服跟了出去。凜冽的夜風夾著冰冷的雪花打在翠莎身上,翠莎只覺得徹骨的寒冷。
茗柯走得很快,似乎很著急的樣子,翠莎只在茗柯身後留心地跟著,不一會兒,就見茗柯在小月家門外停了下來,走上前去那門竟然不用敲一推即開!茗柯急匆匆地閃身進去,回手關了門,翠莎在門外等了許久竟不見他出來,心中不覺氣憤,轉身離去。
深夜的風雪較白天的更為猛烈,冰冷的雪水已浸溼了翠莎的衣裳,外層已然結起了一層薄冰,徹骨的寒冷襲遍了全身,可翠莎卻渾然不覺,只盲目地走在深夜寂靜而又寒冷的大街上,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只那樣信步一條街一條街地走下去,心也一分分變冷、變寒、變僵,似乎已成了一片死灰
第二天早晨,雪依舊下個不停,天地間已是一片純美的白雪琉璃世界。半睡半醒之際,林晴嵐被侍女叫醒。剛聽明白侍女的話,林晴嵐竟是不及穿上夾襖便匆匆地向翠莎房中跑去,虛弱無力的她於這段訣別之路上卻是跑的極穩、極快
面色蒼、一臉驚慌的林晴嵐終於跑到了翠莎房中,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竟是一地鮮血!那樣鮮豔而醒目的紅色直刺得林晴嵐頭暈目眩!翠莎穿戴得十分齊整,臉上也畫好了精緻的盛妝,坐在妝臺前全身依舊癱軟在椅子上,緊閉著雙眼,臉色安詳而蒼白,刺鼻的鮮血還在順著翠莎那白皙的手指一滴滴跌落在地板上
“快啊,快叫大夫啊!”林晴嵐急得差點哭了出來,忙走過去叫翠莎,卻無半點反應。林晴嵐抬起翠莎流血的手腕,用絲帕包住,只一瞬間雪白的絲帕已被洶湧的鮮血所浸透鮮紅的血液喚起了林晴嵐沉寂已久的記憶,眼前的鮮血如那猩紅的記憶一般令林晴嵐戰慄不安、驚悸不已。
“小姐”翠莎終於緩緩睜開了緊閉的眼睛,努力把目光集聚在林晴嵐身上,低聲呼喚著,“小姐,對不起翠莎竟要離你而去了”晶瑩的淚珠滑過翠莎那蒼白的臉頰,跌落在林晴嵐的手背上,林晴嵐只覺得心被灼傷了般疼痛。
“翠莎,別多說話,大夫馬上就來了,你不會有事的”林晴嵐強忍住淚水,但說話的聲音卻是無法掩飾的哽咽與痛楚。
“小姐請你不要責難茗柯”翠莎已虛弱至極,但還是滿是寬容與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