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會加上那句,請御醫過來再說?御醫一來,豈不是什麼都暴露了?
老皇帝居然也慌亂無措起來,雙唇張張合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雪瀾嫣然一笑,再給添了把火:“若是嫌麻煩,我把我家空兒借給你好了,他的醫術可比你們宮裡的御醫好太多了,替你們公主把把脈還是可以的。”笑話,杏空的醫術可不是把脈那麼簡單,若是一般的情況,隔著好幾米光看脖子上脈搏的跳動就清楚一二了。
老皇帝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看來果真是誤會一場,也不知道是誰要陷害六皇兒,竟然布了這麼一個局。既然心兒無事,依我看此事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雪瀾眉頭一挑:“算了?那我家慕白的冤屈就這麼白受了麼?”
老皇帝再度噎住了:“這六皇兒的確也受了頗多冤枉之苦,這樣吧,朕為了體恤他,就此冊封他為‘白王’,”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雪瀾的臉色,見她昂著頭似乎沒有聽見一樣,老皇帝一咬牙,“封為白王,參與朝政,受百官參拜,另闢府地,入寢皇陵。”
雪瀾這才慢悠悠走回軟椅之旁,繼續喝她的茶水,老皇帝一看,心裡更急了,怎麼招惹上了這麼個祖宗。心中盤算了兩三下,再一咬牙:“將與雲國接壤的十個邊鎮劃為白王封地。”本來還想給慕白一個空殼封號的,沒想到這祖宗這麼難纏,這下給了幾個邊塞之地,滿意了吧,祖宗?
雪瀾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把匕首,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寒光冷冷而射,看得老皇帝冷汗不止,牙齒都快要挫碎了,猛的一咬,咬到了舌頭:“將將奕國三分之一的兵權虎符交六皇兒保管,另外京畿要地的防衛也交給六皇兒。”天哪,不止舌頭,是他的心在滴血啊。
“父皇!”蘇瑜心大喊一聲,不贊同地看著奕皇,雙眸中雖然還帶著淚水,可怎麼看怎麼沒有了之前的賢淑和嬌柔。
雪瀾的視線一直留了一部分給這個女人,此刻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她的掌控,看起來,這個號稱奕國第一美人的七公主,並非那麼簡單的人物。
現在差不多了,雪瀾也就見好就收了:“既然老皇上這麼有誠意,那我就代我家慕白收下這些封賞了。”說著,她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奕皇身側,附耳對他道,“放心,本姑娘絕對會為你保密的。”
老皇帝身體一僵,驚恐地看著雪瀾,目光彷彿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知道?她只是第一次進宮而已,她怎麼會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又是怎麼知道的太可怕了,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父皇”蘇瑜心再次不滿地叫了一聲,將老皇帝驚恐萬端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扭過頭狠狠瞪了蘇瑜心一眼,轉頭卻一臉討好地看著雪瀾:“姑娘客氣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氣呢。”
雪瀾很想說一句,誰他媽給你這種人是一家人啊。可想想自己既然說了蘇慕白是自己男人,那這個一家人倒也面前算得。
算了算了,也佔了這老頭不少便宜了,讓他得點撈不著的好處吧。
出悅心殿後,雪瀾便上了馬車,懶懶躺在舒適的軟墊上,不雅地打了個呵欠。
蘇慕白站在馬車跟前,望向雪瀾的目光裡有些期待,杏空走過來,很不屑地看著他:“幹嘛?想上車?我說白王啊,我家主子只不過是頭腦發熱而已,你別太當真了,再說了,我家主子的男人多了去了,不差你這一個。還是快回去吧啊,回去吧。”
杏空就是看這個蘇慕白不順眼,乍一看是溫潤如玉,淡雅幽靜的,可是,卻曾經使過心思算計過他家主子,這一點,不可原諒。
蘇慕白自然完全明白杏空敵意的由來,雙眸卻仍舊痴痴地望著雪瀾:“雪兒,今天謝謝你。”謝謝你,我真的很高興。
他被封王,母親霜妃的骨灰也能夠從皇家的義莊移到皇陵安寢,聽從小照顧他的人說,這是他母妃最大的遺願。
他之前費盡心機想要回到自己的祖國,不過就是為了完成母親的這個遺願而已。可當他回到日日夢想的故國時,才發現從前記憶中的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他不僅沒有如預期地被歡迎,被封王,反而還處處受到排擠和打壓,不僅沒有一絲實權,更被驅逐於朝堂之外。
可如今,雪瀾像是一縷曙光一樣,照亮了他,讓一切都柳暗花明,峰迴路轉了。
他成了御封的王爺,他的母妃將葬入皇陵,他擁有了極高的權勢地位,這一切,都彷彿一個美夢一樣。
雪瀾懶懶抬了抬頭,目光淡然無波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