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坐著。
沒想到皇帝卻按了按他的肩膀,很狡黠地道,“表哥,你就在這裡坐著,暖閣裡暖和,朕去外間接見他們,外面比較冷,他們受著冷總會少說些話,朕也就少聽些他們的叨絮。”
這種話,自然是對自己人才能說的玩笑話加心裡話,趙致禮小時候是偷奸耍滑加壞胚子的典範,即使現在長成人自然也是深諳這些道理,並且絲毫不死板,他也笑了起來,道,“那皇上,微臣在這裡等您。”
皇帝這才出去了,出去坐在外間的龍椅上,拿著上面的摺子隨意翻了翻,又覺得餓了,就問柳升,“君卿呢?”
柳升道:“季公子覺得皇上您和趙世子要長談,方才就回去了。”
要是別人,皇帝肯定覺得此人無禮,或者不以為意,但是此人是季衡,他想到自己放著季衡在外面等了這麼久,不由心疼起來,說道:“外面看著天陰下來,更冷了些,可是用宮轎送他的。”
柳升笑了一下,道:“正是用宮轎送了他。”
皇帝神色這才鬆了下來,將手裡的摺子又放在桌子上,滿意道:“你做事細緻,不用朕提,你就明白,這是好的。”
柳升說,“奴婢在皇上您跟前這麼多年了,要是還不能辦好事,那奴婢也是白活了。”
皇帝點點頭,“是啊,你是跟朕最長久的。”
皇帝又讓柳升去送了些點心進暖閣,自己也吃了幾塊,才讓宣李閣老進來。
十一月中旬,京裡已經下過幾場雪了,天氣自然冷,皇帝坐在龍椅上,端著熱茶喝,李閣老帶著宋柏和代肅嵐進了殿裡,跪下行了禮,皇帝讓他們平身後,並沒有及時賜坐,只是說道,“這個時辰了,天又這麼冷,老師,你來是有什麼要事。”
李大人說,“之前禮部已經擬出了皇后人選,欽天監算了日子,說是必定要在今年內定下才好。”
李大人這麼一說,欽天監的宋大人就趕緊上前叨叨絮絮地講了一大通必須在這一年定下的原因,主要是第二年不宜再算皇帝的婚娶之事。
皇帝根本就不想聽這些,但是還是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地聽了,茶杯捂著手,在宋大人說完之後,他就只簡單說了一句,“朕已經將摺子都送到太后宮裡去了,一切事宜由太后定奪就好,你們去請示太后懿旨吧。”
他的聲音和話語裡帶著些不滿意,加上蹙著眉頭,就更是表示了他對此事拿不定,一切是太后說了算。
李閣老一看皇帝這意思,就知道皇帝是根本不想和太后爭的,他說道,“皇上,也該看看您自己的意思。”
皇帝心想,反正又不是自己喜歡的人,自然是誰,他都是不在意的,當然是要將利益最大化,他看向李閣老,嘆了口氣,說,“此事就這樣罷,朕會催促一番母后的。你們先回去吧,這天這麼冷,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李閣老還想再說什麼,皇帝已經不再聽了。
皇帝明白李閣老的意思,他是想讓他家的女子入宮為後,雖然皇帝曾經許諾過他,但是,他現在已經選擇性遺忘了這件事。
李閣老又帶著宋大人和代大人出去了,出去後,李閣老就表達了強烈地不滿,他冷哼了一聲,又摔了一下袖子。
代大人沉默沒說話,宋大人則道,“皇上這還是什麼都要看太后娘娘的意思啊。”
李閣老是隻老狐狸,哪裡沒有看明白,皇帝這並不是依然受控於太后,而是故意將太后抬出來,這是要打壓他的意思了。
李閣老看著要下雪的天,咬了咬牙,快步往外走了。
季衡回了家,就讓人去準備了一份禮,又寫了一個籤兒,讓給李閣老府上送去了,簽上並沒有寫今日乘轎子的事情,只是晚輩對長輩的問候的話。
他覺得李閣老要是收到,就該明白的,畢竟他坐在轎子裡,可是看不到外面的,也沒有誰說李大人在外面。
要是李閣老要是要將這件事往心裡去,他也就沒辦法了。人願意原諒一個人的時候,這麼點事自然不會在意,要是對方真的在意了,就恐怕並不是因為這麼點事。
趙致禮並沒有連趕著去找季衡,而是在好些天后,他才寫了個請柬,請季衡到他的別院去喝酒。
夏錦並不出門,卻是經常讓家裡僕人出門去打探趙致禮的事情的。
趙致禮先回京的事情並沒有在京裡傳開,在趙致禮的二哥趙致信帶著屬下回京時,夏錦才得到趙致禮也回京了的訊息。
他雖然心中十分惦念,也沒有表現得急切,只是在好幾日後,才給季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