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手就摟了季衡,道,“那朕不要青松了,就要這個聖女果。”
而季衡送的別的禮物,不過是江南的工藝品,還有一隻很漂亮的多子多福的根雕,這些皇帝就不是那麼感興趣了,全讓放回了麒麟殿裡去,那盆聖女果雖然是酸,也被皇帝吃光了。
又過了兩天,趙致禮就讓人來給季衡下了帖子,請他去流影園裡聚會,算是為他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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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七郎因不願意回自己家裡去住;秦氏拿他沒法子,只好讓他繼續留在了季府裡住著;而且,許七郎第二年要參加進士考試;這陣子還要繼續看書作文,夫子都是季家請的;而且季大人會請時文十分精通的大人前來給他和季衡講解,秦氏為了兒子的前途計,也就不再要求許七郎和自己一起回去了。
季衡要去赴趙致禮的宴;自然不會將許七郎落下,就將許七郎帶在身邊和自己一起去了流影園。
流影園是個美麗的銷金窩。
雍京城北高南低,流水就從北往南流下來了,所以南邊除了河流之外;還有很多水渠和荷塘。
這流影園就是建立在好幾個荷塘之間的,在夏天時,真有接天蓮葉無窮碧之感,樓閣亭臺都被簇擁在一座座由小橋曲廊連線起來的小島和壠上,上面又遍植柳樹,在春夏之時,真是綠柳如煙了,但是到了這初冬時候,這裡也就只有殘荷可賞,還有盆栽的菊花點綴。
季衡坐馬車,許七郎騎馬,一路到了流影園,趙致禮已經到了,作為請客的主人,他親自到馬車院子裡接了季衡,然後和許七郎見了禮,帶著兩人往園子裡面走。
季衡見這初冬時節,這個園子裡也是風景獨好,便心情愉悅,一路走一路看,到了一個水邊樓閣裡,因為天氣已經冷下來了,趙致禮讓在樓裡燒上了暖爐,裡面倒是十分溫暖的。
季衡和許七郎坐下後,一會兒夏錦和蘇睿也來了,和季衡見禮,並且對他和許七郎都表示了祝賀。
季衡注意了夏錦,看他臉上的傷,痕跡已經淡得不仔細注意是看不出來了,大約也與他臉上撲了一層粉有關,蘇睿原來是個略帶清傲的性子,不過在京城為官,自然已經被磨得只剩下圓融和平和了。
季衡其實也不是很關心趙致禮和夏錦的事情,當年趙致禮和他的第一任夫人香安郡主本身不睦,香安郡主脾氣又不好,將夏錦傷成了個殘疾而且從此不能登臺唱戲,後來香安郡主沒了,趙致禮和夏錦之間似乎是好過一段時間,現在趙致禮又續娶了,還有了一對兒女,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納妾,和夏錦之間還是以前的關係嗎。因為大雍整個南風盛行,不少人家都養著孌童,趙致禮和夏錦之間,在別人看來還是一段佳話,但是季衡將夏錦看做友人,便不願意將他想成是孌童一流,而夏錦自己有著心性,恐怕也是不能長久地甘於做人孌童的,再說,他年歲也大了。
許七郎和夏錦一直有著交情,就和他說起話來,問道,“你在朱雀街上開的那家店子,上次我去買了一隻玉笛,很是得用,不知最近生意如何?”
夏錦道,“你怎麼沒有同我說一聲,若是你要,直接給你送去就是了。最近生意還行,都是靠朋友們幫襯。”
許七郎說,“只是當時一時興起就進去看了,正好看到那隻玉笛就買了而已,而且也是送人,你不用太客氣。”
兩人嘰嘰喳喳說起生意經,季衡也不想再聽,蘇睿便找他說起話來,倒是說起朝中戶部忙著引種讓百姓多種幾種農作物的事,又贊季衡這是做了實事。
季衡和他就此事談論起來,一會兒,剛才出去的趙致禮又進來了,帶了另一個人進來。
剛進來,就叫季衡道,“君卿,看看,這是誰?”
季衡吃驚地看過去,只見是個高高瘦瘦的男青年,穿著一身錦袍,玉冠束髮,眉目漆黑,唇紅齒白,但是額頭處顯然受過傷,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季衡愣了一下,就起了身,行禮道,“季衡見過徐世子。”
徐軒小時候就是個心思重的,現如今心思也是重,但是都被掩在了那一張帶上了溫和的面龐下,他笑了笑,對著季衡回了禮,說,“季衡,多年未見了,一切可好。你這次中了江蘇解元,我也看了你的答卷,的確是好,讓人贊服。”
季衡客氣道,“不過是誤打誤撞,當不得徐世子這話。”
季衡和徐軒去坐下時,就瞥了趙致禮一眼,趙致禮對他一笑,看來趙致禮是故意為之,大約他覺得自己和徐軒之間當年鬧了矛盾,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是也許還是芥蒂未解,正好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