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這樣親眼見到他的確貌比潘安宋玉,又是另一回事了。
再說,季衡雖然一向不苟言笑老成持重,但是畢竟年紀太輕,無論怎麼裝老成,臉嫩依然是臉嫩,對方也不得不驚訝於就是這麼一個年輕而臉嫩的少年狀元,將東南一帶的海上武裝集團要逼得完全走投無路。其人心思之縝密,意志之堅毅,完全不該是這麼年輕的人該有的。
來人規規矩矩跪下行了禮,“草民王遊拜見撫臺大人。”
季衡也沒有讓他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道,“草民,該是草寇才對吧。你既然姓王,和王啟倒是本家。”
王遊便抬了頭來看季衡,季衡一張臉粉粉白白,長眉入鬢,一看就是正直而堅毅的人才有的,但是眼睛卻是一雙大大的桃花眼,眼尾上翹,眼睫濃密,正是滿含風情,只是眼中神色毅然而冰冷,滿含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面若桃花,唇若施脂,就該是他這樣的了。
這正是一朵高高在上的仙苑牡丹,王遊在心裡這般想,臉上卻帶上了笑容,直言不諱地道,“回稟大人,王啟正是草民叔父。”
季衡神色未動,眼底深處卻有一絲訝然,“將親侄兒派來,他就不怕你有來無回。”
王遊依然是笑,他長得娃娃臉,笑起來就更像是毫無心機,像個孩子一樣,道,“這個草民就不知了,若是草民有來無回,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既然叔父派我前來,想來是想好大人不會將草民如何的。”
季衡笑了一聲,乃是嘲諷之笑,笑容未達眼底,王遊看著他,覺得他像一尊睥睨眾生又憐憫眾生的美麗佛像,但緊接著季衡就怒不可遏地道,“王啟他不僅是膽大包天,且是沒有絲毫良心,愧為大雍之民。此前東南一帶禁海不許通商,商人逐利,偷偷走私,這些便也可以不計較,之後皇上增開五處市舶司,允許商人做海外生意,他卻更是利用這一點,大肆招攬沿海之民,讓他們為寇,又專門擾亂市舶司,讓朝廷只好關閉新開市舶司,擾亂朝廷政令,毀了家國安寧,之後更是同侵擾我家園的倭人聯合,侵襲內陸,讓百姓恐慌,性命財產受損,這些作為,你覺得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兒做的嗎。如此賊子,我生恨不能將其親自繩之以法,你倒用如此輕浮之語調同我說話,真正是覺得我不會將你如何?”
王遊被季衡說得訕訕的,面上更是不知該擺什麼表情了。
季衡看他如此,就知道他還有些良心在,就又道,“王啟派你前來,是要投誠朝廷嗎?”
王遊知道季衡該是明白自己前來所為何事的,但是季衡不說,他倒不好提起了,這時候就趕緊讓自己好好沉一沉心神,說道,“大人所言極是。草民叔父正有投誠之意,只是若是要投誠,叔父便也有一要求。”
季衡心裡已經有猜想,說道,“什麼要求。”
王遊便道,“叔父的意思,是要朝廷將琉球劃給叔父為封地,之後便不再同朝廷對抗。”
219
因琉球位居海外;並未在此處設立行省;且朝廷這些年來在東南沿海勢弱;並且除開通廣州市舶司外;其他地方實行禁海政策;對琉球就完全沒有管束;現在琉球則是被尼德蘭人佔據,因尼德蘭人只是要做生意;之後並沒有來擾騷內陸;故而朝廷就對尼德蘭人佔據琉球島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會是如此也只是因為朝廷之前一直沒有力量將尼德蘭人趕出琉球罷了。
現在王遊前來為其叔父討要琉球為封地;季衡就在心裡冷笑;心想一個海寇;投誠之後也想封侯嗎,這時候又不是亂世,也不是朝廷無力治理,誰人有兵馬,皆可要求封侯。
若是如此,那朝廷還如何威懾百姓,讓人不去為賊為寇。
再說,琉球之後自然也要收歸朝廷,決計不能讓尼德蘭人囂張下去。
季衡一時沒有回答王遊,王遊便繼續道,“大雍立國以來,對琉球並無管轄,現如今琉球更是在尼德蘭人手裡,這個島嶼,對朝廷來說,沒有任何用處,要管轄則嫌懸於海外無力管轄,不管轄,不過是讓尼德蘭人囂張。叔父願意投誠朝廷,攻下琉球島,之後臣服朝廷,年年歲貢,對朝廷來講,也是一件好事。”
若是別的大臣聽到王遊這番話,心中自然會贊同,不過季衡認為琉球在不久的將來自然會迴歸朝廷懷抱,不需要王啟去攻打,朝廷自然會出兵解決這個問題,且王啟想要琉球,之後難道不是想做土皇帝嗎,再說,他這一招也完全是為自己爭取更多時間,先麻痺朝廷,在他去攻打琉球時,朝廷不趁機攻打他,等他發展壯大,恐怕他又會轉而攻擊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