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衡對柳升客氣地笑了一下,溫和道,“有勞公公讓他過來吧。”
柳升躬身行禮,道,“大人太客氣,奴婢不敢當。”
柳升在以前,在季衡跟前一向自稱咱家,近來卻是隻自稱奴婢了,季衡聽在耳裡,也並沒有提點什麼,他想也許柳升知道什麼了,畢竟柳升是個眼神銳利很有些心思的人,好在此人的機靈都是用在伺候皇帝上的,而且對皇帝絕對忠心,不然真就有些讓人忌憚了。
柳升在蘭芷樓裡伺候了這月餘,怎麼可能不看出些什麼來,不過這大約是皇帝故意,也是皇帝對他信任和恩寵的表現,不然不讓他入蘭芷樓,一切事情還不是就解決了。
柳升其實早就猜想了季衡陰陽人的狀況,最近在蘭芷樓裡住了月餘,才明確地確認了楊麒兒是季衡所生的事實,而從季衡最近所喝的安胎藥,和每次季衡和皇帝床事時翁太醫都候在外間後又必定進寢殿裡給季衡探脈,他便知道了季衡該是又懷著身孕,而在季衡懷孕時皇帝都離不得他,柳升便也知道了,皇帝這一顆心真是全在季衡身上了,他哪裡還不明白季衡的地位,自然是對他要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了。
付揚進了涼亭裡來,對季衡行禮道,“卑職見過大人。”
季衡對他笑道,“付統領,多日不見了,坐吧。”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完了啊,好想淚奔
☆、294第四卷
第九十章
付揚發自內心裡對季衡多了恭敬;季衡讓他坐;要是之前,他定然就大大方方地坐了;但這一日,他卻還扭捏了起來,說道,“多謝大人;卑職不必。”
季衡略微詫異,多看了付揚一眼;付揚便說道,“此前對大人多有得罪,卑職前來請罪,實不當受大人賜坐。”
季衡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對他說了些什麼;他才這般謹慎,不過季衡也不再強求了,就讓他在那裡站著,問道,“付統領為副使前往廣州,可是見著了許七。”
付揚一臉肅穆剛直地回道,“回大人,見過了。”
季衡神色平和,沒有再問,但付揚自己也知道將該說的說了,況且皇帝讓他進園子裡來見季衡,其用意不言自明,而且是給他大好的機會,便也是給他的恩德,他怎麼能夠不把握住機會。
要說付揚為何會突然變得這般識時務了,一改了他心裡那瞧不上大好男兒卻去做男寵的季衡的心思,原因自是被楊欽治給罵醒的。
楊欽治也沒怎麼罵他,不過是用那蔑視的眼神把他盯著,就夠他受的了。
說起來,付揚在年前前往懇求楊欽治幫忙之前,他其實並未過多地用私人的眼光打量過他,在東南時,他見到楊欽治,就知道他是吳王第三子,擁有皇家血脈,卻是逆賊之子,不過是因為季衡因為皇帝要用徐鐵虎,他才得以存活,他看楊欽治,便只是看到了他的身份,幾乎沒怎麼注意他的這個人本身,年前去了楊欽治住處,他才去好好注意了楊欽治這個人,看他清秀羸弱,病體難支,讓人可憐,卻偏偏還有那麼犀利的眼神和嘴,他回想起握住他的手時,他的手的柔軟和涼滑,那個觸感似乎是從他的手上刻到了他的骨子裡,又想起抱他上床時,那樣地輕和軟,他的頭髮從自己的手上滑過,攏著他如同攏著一堆帶著藥香的衣物,又似乎是世間最脆弱又最珍貴的珍寶。
付揚第一次明白,一個男人,也不一定是非要強健的體魄,楊欽治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他存在著,以這種姿態,也是存在感十足,自然,徐鐵虎的及時到來,也給了付揚當頭一棒,他及時想到了楊欽治和徐鐵虎之間的那些傳言。
楊欽治和徐鐵虎在一起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像女人一樣柔弱如水和婉轉承歡?想到這個,付揚也覺得不可能。
後來他突然想,以楊欽治那樣的狀態,一個人似乎是活不下去的,必定要有個人照顧他才好,付揚實在不好扒出自己內心深處那點隱秘心思,只得覺得有徐鐵虎可供他依靠也好。
一直在內心深處牴觸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付揚,突然之間想開了。
現在對著季衡,看他色如春花,卻比春花雍容和貴氣,有禮和氣質典雅,又想到他在東南時候的雷霆手段,心思深沉,不由收起了曾經對他有過的輕視,真正敬佩了起來。
且這裡是皇帝的內宮,季衡這時候算是皇帝的內眷,皇帝願意讓自己來見他,讓季衡消掉對自己的芥蒂,自己不把握住機會,也是愧對皇帝的恩典了。
付揚躬身說道,“卑職同閔大人年前便到了廣州,去許家時,便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