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對許老大趕盡殺絕,畢竟是兄弟,所以他也就直接帶人回返了,當然,他也不怕許老大跑,宋惟的船隊在緊要地方等著他的。
這樣一通廝殺花了兩個時辰,東邊天空都開始露出一點魚肚白了。
許七郎趕回明靜堂去,這時候才得知許大舅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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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舅本就是心腦血管類疾病;而且已經惡化嚴重;被大兒子闖入房裡,手段迅速地就殺了他那一干美嬌娘的妾室;又在他跟前控訴他偏心小兒子,對他這個勞苦功高的大兒子不管不顧,是以;他之後做的事情,都是許大舅逼的,許大舅當場就被氣得全身發抖,他的這個院子;全是他的人;但是卻沒奈何有些被大兒子收買;收買不了的就被殺了,他想叫人將大兒子綁起來也不成,在大兒子放言會將老七引過來殺掉時,他就一口氣沒有喘上來,痛苦地死去了。
而許老大卻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趕緊去安排人引老七過來了。
許七郎回到明靜堂許大舅的臥室,看到的已經是幾個女人圍著病床嚎哭。
這幾個女人,帶頭的乃是秦氏,又有識時務方才沒有被殺死的妾室。
秦氏和許大舅做了幾十年的夫妻,又為許大舅生了幾個女兒和許七郎這個老來子,她是個有些糊塗的女子,長得也並不太漂亮,許大舅在她身上既找不到女人的美,也找不到賢內助的精明和溫存,故而年輕時,秦氏並不受許大舅的喜歡,許大舅便有了無數的姬妾,秦氏也拿許大舅沒有辦法,只能在姬妾面前橫。
但是漸漸老了,再美的女人,許大舅也只能幹看看了,老妻的好處便也顯出來了,這兩年,秦氏和許大舅之間的感情倒變好了很多。
丈夫過世,秦氏自然是痛苦萬分,是以哭得要暈過去。
她也是上了年紀的了,再這樣哭下去,說不得也要一命嗚呼,許七郎還來不及太過悲痛父親的過世,就得趕緊上前去勸慰母親。
秦氏好不容易被他勸住了,又被扶到了一張椅子上去讓她坐下,然後他就讓了秦氏身邊一個沒死的丫鬟去伺候她為她揉胸口。
到了這時,許七郎才安排了人趕緊打掃戰場,並且將整個明靜堂包圍起來做好守衛工作,又去抓捕許老大的人,這般做完之後,他才走到許大舅的床邊去跪下。
房間裡地板上到處都是血,雖然房裡的屍首都已經拖出去了,地板上的血跡也都做了打掃,且窗戶全都大開,但房間裡也依然是濃濃的血腥味,許七郎一巴掌撐在地上,都是血液的黏糊感覺。
許七郎也沒有管這些,只是跪在許大舅的床前道,“父親,兒子不孝,來晚了。”
許大舅因是死不瞑目,故而眼睛睜著一直沒有閉上,方才秦氏給他撫了好一陣,他依然是沒閉眼,許七郎伸手輕輕覆蓋在老父的眼睛上,又說,“大哥如此作為,害死了您,兒子心中不對他憤恨不已,那定然是假,但是,兒子也明白骨肉親情的道理,兒子抓到他,不會對他趕盡殺絕,最多將他趕走讓他到遠方生活罷了,父親,您就放心吧。這份家業,兒子會好好守著的。朝廷對許家下了抄家下獄的令,姑母姑父在京中為我們使力,衡衡弟也回京了,當會為我們說些好話,許家之後當不會太艱難。只是,姑父姑母衡弟以前便多次向我們交代,要和徐家少些牽扯,徐家在兩廣盤踞多年,儼然土皇帝,他們在當初為皇上奪權有功,但這些年過去了,皇上已然起了芥蒂之心,恐怕感情也要磨得差不多了,是要處置徐家了。故此,兒子就想做主,在這陣子避一避風頭,好好清理家中事務,收攏力量,最多趁著時節跑跑西方,先避過皇上處置徐家,先守而後發,先保住家業再圖發展,不知父親意見如何,如果父親覺得兒子這些都可為,便閉上眼睛安心地去吧。”
許七郎只感覺到手下許大舅的面部慢慢地變鬆弛了,他那不瞑目的眼睛也漸漸地閉上了。
許七郎放開手掌,跪著往後退了兩步,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秦氏已經沒有在哭了,她就坐在不遠處,自然聽到了許七郎說的話,看兒子也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了,能夠頂起家中這根梁了,一直揪在一起的那顆心也就慢慢鬆了下來。
許七郎本就偷偷帶了幾百人上岸,之後又有宋惟帶來的人,秦簡揚在事後又去調了安排在附近島上的人前來,故而許七郎這裡很快就控制住了許家的場面。
海上的人最怕疫病橫行,故而出了兄弟鬩牆血染許家明靜堂大院之事,死的人有幾百之多,自然當務之急是處理這些屍首。
許七郎便讓將屍首全都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