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所在勤政殿方向行了個禮,又說,“皇上喜得皇子,要臣給請名,昭告天下,要大赦。這全是好事呀。”
這幾個位高權重,皆為皇帝肱骨的大臣都吃驚了,兵部尚書劉尚則老大人馬上道,“皇上喜得皇子?此前並未聽說宮中哪位娘娘有身孕了呀。”
只有季大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沉著臉一言不發,也做出很好奇的樣子。
歐陽大人輕輕地唉了一聲,但又知道要是這哎地一聲被皇帝知道了恐怕要不妙,便又說道,“各位大人也知道,我們的陛下年輕氣盛,很喜歡微服出宮,這個皇子,是和一位宮外女子所生,皇上就將孩子抱回來了。”
“啊?”幾位大人都是一臉驚詫,且比此前更甚,戶部尚書是皇帝新提拔上來的,正直盛年,四十來歲,最沉不住氣,便道,“那皇子殿下的母親呢。”
歐陽大人道,“這個,老夫便沒問了。”
幾位大人都是面面相覷,最後是季大人道,“皇上痛失大皇子,且後宮多年無所出,現在皇上抱了一位皇子回宮,雖然不是後宮娘娘所出,到底是皇家血脈,我等臣子,恭賀皇上,便對了。”
雖然季大人這麼說,但是幾位大人心裡還是莫名震驚,就這麼從宮外抱了個孩子進宮,說是皇子,那要如何讓天下臣民信服。
不過皇帝年歲尚輕已經雄才大略,手段有很果決,大臣們就此事雖然心中震驚,但是也沒有發表過多言論。
幾位大人又和歐陽大人,楊欽桉拱手行禮告了別,兩邊便分道而行,歐陽大人和楊欽桉去禮部,另外幾位大人則去勤政殿。
幾位是又去和皇上商討東南沿海的對抗倭寇之事的,因閩浙總督汪大人已經到了福建,沒幾天就給皇帝寫了摺子上來,說了調查到的福州一案的具體情況,和福建海防現今的規模。
皇帝看了這個摺子,又讓抄了幾份送到了內閣,讓大臣們看,現在是召這幾位大臣前去商量了。
這幾位大臣都是偏向邊開商埠邊打擊海寇的大臣,皇帝只宣他們前去,可以看出,皇帝的確是十分堅決地認定了這個政策,非這麼執行不可。
即使禁海派的言論更佔上風,但是也無法動搖皇帝的決定。
這幾位本是去商討海防之事的大臣,此時也舍了海防之事,關注起皇帝抱回皇子之事了。
兵部尚書劉大人小聲道,“以皇上的性子,這個皇子,朝中是不承認也得承認的。只是現在這個皇子是宮中唯一的皇子,不知皇上要將他放在哪位娘娘宮中教養。”
幾位大人都是知道皇帝的性子的,既然他抱了孩子回宮了,那麼,此事就該是定下來了,大臣們鬧也是沒有用的,再說,本來就是皇帝的血脈,也沒有讓他流落民間的道理,只能是抱回宮了。
所以現在問題是,這個皇子要怎麼定位。
因歐陽大人沒說皇帝已經定下了要定這個皇子為太子之事,故而這幾位大臣還在討論因這個孩子是自民間抱回的,到時候後宮皇妃又生了皇子,在皇帝不立皇后的情況下,自然是要立長不立幼,那這個皇子是不是就要被立為太子呢。
這些後續問題,這幾位人精的大臣自然都知道,劉大人這麼說了,卻也沒有人回答,最後還是季閣老說,“一切看皇上如何定奪。”
既然禮部就在準備給皇子請名了,宗人府又要重修玉牒,還要昭告天下,因皇帝喜得皇子而大赦,故而,這件事自然是在第二天就在朝臣裡傳遍了。
這件事比皇帝得大皇子時候掀起的浪還要大,因為這個孩子是從宮外抱回的,還有就是皇帝對這個孩子的重視,抱回宮就讓請名,且要上玉牒,還因為要慶賀而大赦天下。
許氏在宮中住了幾天陪皇子後才出宮。
也許是換了新環境,皇子殿下楊麒兒當晚就不適應了,哭鬧了大半晚,皇帝和許氏幾乎都沒有休息,同時沒有休息的還有太醫院的翁太醫,呂太醫,還有幾位兒科的太醫,皇子殿下這樣哭,太醫們也沒檢查出是什麼毛病,只是開了安神的藥,但因幾個太醫在開藥上意見不合,最後皇帝大發雷霆,也沒有用這個藥。最後太醫們也沒有辦法,便是許氏一直抱著孩子,幾乎抱了一整晚。
許氏覺得是宮中陰氣太重,孩子太小,故而受不住,所以才哭。
雖如此,她也並沒有說出口,之後皇帝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就將楊麒兒抱到了懷裡,從西閣抱到了自己住的東屋裡去。
而且一直抱著,覺得自己身上陽氣較盛,該會好些。
也不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