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打個哆嗦。
她按捺著滿腹猜測恐懼,扶著牆走回去,侍女們看她臉色不佳,忙問,「殿下怎麼了?若是吹了風不舒服,奴婢立即叫外頭侍衛傳御醫來。宗庶長那邊是不是也要告知一聲,請他來看看?」
妙光心裡有一萬個疑問,其中最害怕的一個正如心上懸石,恨不得抓餘浪來問個清楚,正想點頭說叫宗庶長來,話到嘴邊,又猛然剎住。
出了半天神,強笑道,「誰不舒服了?不過是剛剛仰頭看月亮,又去看白靈花瓣飄落,脖子抬了半天,怪酸的。你們中間,不是說有一個精通按摩推拿之術嗎?」
一個二十來歲,看模樣比較老成的侍女躬身答道,「奴婢會一點。」
「那好,就你了,幫本公主按按吧。」
妙光被侍女們伺候著躺到軟塌上,遣退了其他人,留下那個會按摩的侍女。
她一邊享受著脖子被按壓的放鬆,一邊沉吟,然後問,「前陣子,有一天三更半夜,外頭吵吵嚷嚷的,你聽見了嗎?」
那侍女按著的手勁稍鬆了鬆,很快又繼續力道恰好地按下來,恭敬答道,「回公主,奴婢聽見了。」
「那是怎麼回事呀?」
「嗯,好像是宗庶長處罰了幾個偷懶的人吧?」
「偷懶的人?是在哪裡當值的?」
「是守宮門的侍衛。」
妙光似發出了一聲冷笑。
侍女在她身後,看不見她的表情,不由問,「公主剛才在說什麼?奴婢沒聽清楚。」
「哦,本公主是說,」妙光眯起眼睛,盯著燈上跳躍的火光,幽幽道,「堂兄真是離國的砥柱,怪辛苦的。」
深夜,月掛天幕,白靈花落。
離國宮牆內,有層層門禁,持刀鐵衛金剛怒目,森冷把守,也有弱女子抽泣幽幽;鬼影飄忽,人心思變。
離國宮牆外,有陋巷密議,熱血男兒壯志豪情,不懈計劃,也有好下屬躊躇為難。
「我說羅總管,至少可以推遲個三五天吧?」
「冉青說得對,羅總管,不是我們膽敢不聽命令,但這次我們潛入離國都城,是為了給少主報仇」
「也是要給洛雲報仇。」
「對,還有洛雲!」
「殺不了離王已經夠窩囊了,要是連餘浪那混蛋都殺不了,我們有什麼臉回去見少主?」
「胡說,撤離的命令就是少主下達的。既然如此,有什麼不能回去見少主?難道違抗命令,以後回去見少主就很有臉嗎?看看,飛鴿傳來的絹帛上,還是少主的親筆。」
「羅總管,請你想一想餘浪對我們蕭家做了什麼?我們費了多少功夫,才查到餘浪那豺狼出入王宮的路線,還有他的衛隊情況,小四那小子好不容易才易容混進去當了一名馬伕。只要等到適當的機會,我們就能殺了他給少主洛雲報仇。」
「那要等多久?」
「等多久都值得,這傢伙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出宮。城裡搜尋得那麼嚴,離國人一定以為為了逃避搜查我們都逃走了,安靜了這麼久,他們警惕會逐漸鬆懈。只要餘浪出宮,我們就給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咦?崔洋,在地底下不見天日地躲了這麼一陣,你說話倒更有趣了。」
「哦,天大的驚喜這種話,經常聽少主說,所以就學會了。」
羅登老臉一沉,「蕭家人辦事時,是你們這樣說說笑笑的嗎?」
幾個年輕人頓時老實了點,但還是不忘據理力爭,堅持要殺了餘浪再撤。
「殺餘浪是必須的。首先,害了少主,害了洛雲,這筆帳不能不算。其次,這人狡猾而陰狠,這次不殺他,難保他以後不會再次加害少主,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羅總管,要我們撤退,是少主的命令。」
「當然是少主的命令。」
「可是,」冉青斟酌著問,「老主人又會怎麼想呢?按老主人的脾氣,我們蕭家的面子天下最大,如果有人敢害蕭家少主,而我們卻眼睜睜看著有大好機會,卻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撤退。羅總管你日後見到老主人,怎麼向老主人解釋?」
被這麼一問,開始堅決要執行少主命令的羅登,也不由皺起了那張古板的老臉。
是啊,老主人的脾氣他可是知道的。
人家稍微對蕭家不敬,都要挨老主人的雷霆一劍。
有人搞老主人的兒子,蕭家的少主,老主人會忍氣吞聲?如果老主人知道他羅登帶領著蕭家殺手團忍氣吞聲,灰溜溜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