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這樣才能替燕公子治病。”
說出這番話後,燕惜羽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因為四頃曾經鄭重其事地告誡過他,行事說話千萬不要違駁雋遙的意願,否則很有可能會引得雋遙無名火氣。可是,燕惜羽實在是不願見到雋遙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幻覺操心勞神。所以,勸慰的話語一不留神便自行溜出了唇間。
安靜無聲的房間中一人坐著,一人站著,誰也沒有開口。突然間,蠟燭的棉心發出了一道輕微的“噼啪”聲,令得神經繃緊的燕惜羽不由自主地動了動低垂於身側的手指。
與此同時,雋遙平穩如常的話語打破了一室的寂寥:“守諾,沒想到你竟是這麼個細心之人。四頃在我這裡幹了很久,可我從沒聽他說過一句關心阿羽的話。看來你比他懂事多了。原本我還擔心你會伺候不周,可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好吧,既然是為了阿羽好,那我今日聽你一回就是了。”
說著雋遙便站起身來,向著裡間的臥室走去。燕惜羽心中一喜,連忙想要跟著進去。哪知雋遙發現了他的意圖後突然沉下了臉來,道:“我不是已經說過我要去休息了嗎?你還跟著我做什麼?”
燕惜羽被雋遙捉摸不定的情緒給駭驚了一下,所以答話間不免有些吶吃:“我,小人,小人只是想進去伺候公子寬衣。”
雋遙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用了。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你隨便踏入臥室。阿羽他最不喜歡讓陌生人看見他病泱泱的樣子。我還沒告訴他已經換了下人,也不知他想不想看見你。若是你就這麼冒冒失失地闖了進去,定會惹得他不高興。這裡沒你的事了,你退下吧!”
話語剛落,雋遙便一閃身進了房門,然後就像是防著兇禽猛獸般飛快地關上了房門。燕惜羽眼看著雋遙的俊顏在門縫間一點點地消失,一顆心不覺漸漸沉到了谷底。他失神地望著木扉上毫無規律的紋理,許久之後才閉眼深吸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燕惜羽便端著洗梳用品來到了雋遙的房間。伺候雋遙用過早飯之後,燕惜羽見他的心情不錯,便提出自己有個爺爺也住在山莊內。因為年事已高,希望自己能在老人家膝下盡孝,懇求雋遙允許陳睿平也住進“澗水閣”。
雋遙只是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燕惜羽的這個請求。於是陳睿平立刻以燕惜羽爺爺的身份搬進了一間下人居住的小屋內。對此燕惜羽心中不免有些負疚。若不是為了觀察雋遙的行為舉止,陳睿平完全應該去住寬敞明亮的大屋子。不過陳睿平倒是覺得雋遙這個病例很有趣,所以也就不在乎那麼多了。
這天晚上,雋遙正一個人坐在桌前用飯。剛吃了第一口菜,他便突然抬起頭來,神情緊張且語速極快地問道:“守諾,外面是不是在下雨?”
站在一旁的燕惜羽被他問得一愣神,沒來得及答上話。雋遙顯然對燕惜羽的茫然非常不滿意,他頗不耐煩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扔,迅速走到了窗前開啟了窗戶。屋外的確是下起了淅瀝的冬雨。不過也怨不得燕惜羽不知道,這雨明顯是剛剛開始下的,連地面都還沒有全部淋溼。
可是雋遙見到了那些綿綿的雨滴後,竟然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並大力地關上了窗戶,隨即搓著兩手在屋子中來回地走動。他一邊踱步,嘴裡還一邊喃喃自語道:“該死,該死,怎麼又下雨了。老天爺就不能不折磨阿羽嗎?”
燕惜羽聽清了雋遙的絮叨之後就立刻明白了他此刻所擔心的問題。當初他的手腕還未痊癒時,雋遙也曾對下雨這件事深惡痛絕。一想到雋遙將關於自己的點點滴滴都收藏在心中,燕惜羽不覺心潮翻滾,五味遍嘗。
他既感動於雋遙的情深意切,又矛盾地希望雋遙別那麼在意自己。因為只有等到自己的身影在雋遙的心頭淡去些,雋遙才可能會有病癒的機會。
“公子,這雨應該下不久的。飯菜都涼了,公子先吃飯吧!”見桌上的三菜一湯逐漸失去了熱氣,燕惜羽終於忍不住出聲規勸。
哪知道他的話語未落,雋遙便像是被惹怒的困獸般大聲嘶喉了起來:“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麼!阿羽在下雨的時候身體會很不舒服,可我又沒辦法幫他。吃飯?他在受苦,你卻要我吃飯。你到底是何居心?”
“公子,我,小人只是”
燕惜羽慌忙不迭地想要解釋,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雋遙便怒衝大腦地將桌上的碗碟全都掃到了地上,然後對著燕惜羽喊叫道:“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可是公子”
燕惜羽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又急又氣的雋遙根本就聽不進去。他見燕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