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冢�路鷚蛭猅恤領口的礙事而不耐地噴了下鼻息,布料撕裂的聲音在李識曛耳邊響起。
他感覺到那條溼熱長滿倒刺的舌頭在他的傷口上來回磨著,每一次來回都會鉤起傷口邊緣的嫩肉,讓他痛不欲生,這種陌生的觸感帶來的屈辱讓他覺得無比痛苦卻不敢掙扎。豹子似乎對身下獵物的識趣乖馴感到滿意,它緩緩騎到李識曛身上,慢慢放下身體的重量。這個動作卻讓李識曛本來因為疼痛而不斷打顫的身體瞬間僵硬,他意識裡頓時充滿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猜想,這個猜想是如此骯髒噁心,讓他幾乎當場要吐出來!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趁著豹子放下防備的剎那,狠狠回身揮動著右手中的刀子。
“嗷——”
淒厲的叫聲響徹草原,那隻豹子帶著飛濺的血珠迅速後退,一隻爪子狠狠捂著臉頰。李識曛緩緩站起身,對上這隻豹子兇惡狠毒的綠眼,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跑遠,但他不打算放棄,緊緊握著手中的小刀,放低身體的重心,擺出進攻的姿勢。他不打算像剛剛那樣弱勢地一味逃跑卻暴露出後背,縱然他此時處於劣勢,甚至看不清這隻豹子的進攻姿勢,只能對準那雙綠幽幽的眼珠,明明知道他很可能死在接下來的搏鬥中,但他卻遠不如剛剛那麼恐懼死亡,因為他選擇始終作為一個人活著或死去。生命誠可貴,可是我們的生命中卻總有更珍貴的、更值得去扞衛的東西,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冷冷地看著這隻豹子輕蔑地道:“畜生!”
這隻豹子似乎看到了他眼中冷漠的殺氣與汙衊之意,被激怒得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吼後就要撲上來,李識曛放低身體重心也準備合身上前把手中的刀狠狠扎進它的眼睛,哼,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要不要得起,扎不準別的地方至少能對準你的眼睛,他撲出去的瞬間咬牙發狠想到。
然而,李識曛撲向半空的身體卻撲了空。他落地打了個滾再起身的時候卻看到旁邊一團模糊混亂,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兩隻豹子打成了一團,難道剛剛另一隻豹子攔住了它?
幾聲輕輕的落地聲響起,其它兩隻豹子也陸續抵達,它們甩著尾巴發出幾聲輕而不耐的低低咆哮聲,見那兩隻依舊打成一團,更怒吼一聲上前幾爪狠狠拍下去,分開了打鬥中的兩隻。
那後來的豹子中看起來年齡比較大、身側帶著一道長長的傷疤的停了下來,冷冷看了李識曛一眼,便呼哨一聲,徑直向前走去。那後來趕來的另一隻用尾巴狠狠抽了李識曛的腿一下,讓他覺得火辣辣的疼痛一下子蔓延開來,但他咬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現在的情形下,它們力量佔優,要是打起來他根本討不了好,也許連一命換一命都做不到,更何況現在看起來它們中至少有三隻並不想現在就要他的命,且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吧,他冷冷地想。
抽了他一鞭的那隻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又上來咬著他的腿拖著他往前走,李識曛沒有反抗,就彷彿剛剛逃跑到要拼命的人不是他一樣,依舊如剛剛一般緊跟著它們離開了這裡。他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幾十米外依舊悠閒吃草的腕龍模糊身影,這個距離真的不遠,可於他,卻是自由與幽禁的天塹。落在最後的豹子臉頰上一道長長的劃傷還在滴落血珠,幽幽的眼珠看著他綻放著無盡惡意殺戮,他卻淡淡一哂,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收起手中的小刀率先轉頭離去。任人宰割的滋味一次就夠了,只要他還活著,他總有強大到能討回來的一天!
這漫長得彷彿沒有盡頭的夜晚終於還是要結束了,在黎明剛剛來臨之際,疲憊的一人四豹總算抵達了這四隻豹子的洞穴,這裡背靠著一片叢林,面向草原,距離那個山崖其實並沒有多遠,但中途李識曛逃跑的方向和最開始他遇到它們的地點似乎是在山的另一側,所以,一個晚上一人四豹相當於跑了兩個來回,都有些勞累疲憊。
尤其以李識曛最為狼狽不堪,他全身上下都是一晚上奔波逃命沾上的塵土混合著血跡,衣服也因這一路的打鬥撕扯而碎裂不整。肩膀上的傷口並沒有被允許停下來處理,他只是簡單撕下一截衣物用另一隻摁在傷口上,額頭上是摔倒時留下的擦傷,鼻子底下是被摁倒在地磕到而留下的血跡,嘴唇上也因為晚上多次用力咬住而留下重重咬傷,後頸上被咬出的血洞倒是因為傷口不深而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他呼吸都有些不暢,十分乾渴,還有些發熱,一晚上擔驚受怕,死裡逃生,耗盡體力再加上失血,他還能筆直地站著趕路,以地球人的體質而言,真的只能說他意志堅定。
看到這個隱藏在一棵大樹下的洞穴入口,他略略揚了揚眉毛,總算是到了,但心卻並沒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