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泛泛的聲音低了下去:“我母皇很寵我,總是覺得女兒應該像男兒家那樣等著被別人寵愛,所以政事都是交給阿然君青然,母皇說君青然會幫我打理這一切。”
“所以你的國家才會被人奪走。”韓於墨單手襯著下巴,眉角微挑,雙眸如漆,笑得一臉意味深長,“所以說那個背叛者叫君青然啊。”
易泛泛一張冷臉瞪著他:“孤的事情與你有何干系?”
“我沒有惡意。”韓於墨摸了摸易泛泛的腦袋,替她順毛,“我只是想教會你,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能陪你一輩子的,我們都只是你的段落,總有有一天,你也會成為我的段落。”
易泛泛似懂非懂地點頭:“這就是你不信任施茹的原因?”
韓於墨點頭:“不錯,所以你也要學著信任自己,小女帝,其實你自己很強。”
易泛泛道:“孤知道自己很強,不用你來阿諛。”
“很好。”
韓於墨輕輕地拍手,站起身來,笑意綿長地俯視易泛泛。
“那麼,很強的小女帝,現在我們來討論討論,為什麼你要來我的房間找我。”
易泛泛的身子落到他的陰影中,她還是很不習慣被他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這種不公平的高度讓她總是在氣勢上就弱了他一層,所以才每每都辯不贏他。
她不耐道:“你蹲下來和我說話。”
韓於墨唇角微翹,無奈道:“對不起,剛剛腿蹲得有些麻了。”
易泛泛想了想,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於是彎著身子把脫鞋脫了,然後赤著雙腳站在床上,一臉倨傲地看著韓於墨。她站在床上的高度,正好比韓於墨還要高上一個頭,這種落差讓她十分滿意。
“賤民,現在你可以和孤說話了。”易泛泛冰冷的小臉像冬雪一般純淨無辜。
韓於墨看著她這一系列小孩子氣的動作,有些失笑。
“易泛泛,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你進我的房間想要和我說話。”
易泛泛倨傲道:“那又如何?”
韓於墨揉了揉眉心,無奈道:“那好,你找我什麼事?”
易泛泛道:“無事,孤就只是想要向你瞭解一下這個國度的風土人情人文氣候。”
韓於墨道:“一定要這個時候嗎?現在已經凌晨六點了。”
易泛泛道:“孤一直都是個勤政愛民的好女帝。”
韓於墨道:“那我們可以躺下來說話嗎?這樣仰著看你,我脖子有些疼。”
易泛泛想了想,也覺得這樣站在床沿上說話十分費勁,所以便恩准了韓於墨的請求,為了在氣勢上壓倒男人,易泛泛做出十分嫌棄的表情:“真是嬌弱的小男人。”
說罷,也不等韓於墨反應,便自顧自地和衣躺在床上。
韓於墨無奈地笑了笑,決定不和易泛泛逞口舌之快,也跟著躺在易泛泛身邊。
他的床很大,所以就算他們倆之間隔著半米多的距離,也依舊有多餘的位置,不會讓彼此的身體接近床沿掉下去。韓於墨此時卻在心中算計著,他或許要重新置換一個小一點的床了。
因為接下來的很多天裡,他可能都要和易泛泛睡在同一張床上。
擠一點,會更好。
易泛泛晚上的話格外多,像是開啟了話簍子似的,她不停地向韓於墨問著千奇百怪的問題,儘管她的語氣依舊冰冰冷冷倨傲且輕蔑的,但是卻讓韓於墨的自尊心得到很大的滿足。
他很喜歡她明亮清澈的眼睛裡能夠投下他的影子。
易泛泛的睡意漸漸襲來,韓於墨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一樣,大度包容,溫和低沉,很好地安撫了她心中躁動的情緒,很快,她便要進入夢鄉。
臨睡前,似乎還聽到韓於墨無奈的聲音。
“易泛泛,其實你是怕黑所以才跑到我房間來的吧。”
易泛泛睡得有些迷糊,一爪子揮了過去:“才不是。”
她才不是怕黑。
她只不過是不想一個人在黑暗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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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泛泛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鐘才起床。
起床的時候,卻發現韓於墨不在她的身邊,大床的一邊空蕩蕩的,易泛泛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白色的床單上早就已經沒有了溫度,應該是離開很久了。
“他應該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吧。”易泛泛抱著枕頭有些失落的想。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心裡的失落到底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