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祁雲澈笑著站起來,往書房走去,得了兩步,他再回身同她道,“其實之餘此事你知道麼?二皇兄膽大包天,竟敢毒害父皇,就算你不說,本王也不會留他。”
講完這句,他總算是真的走出浴室去了。
汐瑤意識模模糊糊,卻又將他的話全聽了進去,在腦海中慢吞吞的轉悠半響,驀地睜開眼彈坐起來——
她衝外質問,“你剛才同我說什麼?”
聽聲音,已然清醒非常!
“本王有說什麼嗎?”遠遠飄來祁雲澈的回應,“本王不記得了。”
“”
汐瑤沉面,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祁煜風大婚後的幾日,風言風語都圍著煜王府那天發生的事打轉。
隔天左相親自去了陳國公府,大抵應該是商議親事吧
孩子都有了,能怎麼辦?!
接著便是冊立皇后的嘉禮。
朝中皆在為此忙碌,禮部的人更是日日都焦頭爛額,從其他地方調派多少人手來用都覺著不夠。
立後一事尤為倉促,若按照禮制的話,還要尋吉日祭天祭祖,少不得要延至年中去了。
好在被立為皇后娘娘的淑妃本就是宮中的有威德並重的娘娘,膝下又得一雙兒女,納蘭嵐與袁雪飛一倒,這中宮之位非她莫屬。
少的,也不過是個冊封大典的形式罷了。
這些時日,連長公主死而復生都被吹捧成冷筱晴命帶富貴,庇佑了兒女。
加之十二皇子、皇家的祈福之人祁璟軒出家在先,祭天的事就交由他在嚴法寺為大祁的帝后誦經。
祭祖之日則定在三月初七。
轉眼間,這便到了初六了。
汐瑤成日在雲王府待著,有好吃好喝的伺候,閒來無事還能聽粉喬心藍講從外面聽來的那些傳言,過得不算乏悶。
只心中的擔憂多少會有些,尤為那夜祁雲澈在她睡得迷糊時說的那一件,簡直成了她心裡頭的疙瘩,再問,他如何都不肯多向她吐露半個字。
祁煜風給皇上下毒
這膽子他絕對有!
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想起回京時見皇上咳血,當中可有關聯?但那血色鮮紅,並無異樣。
是假裝的,還是真的中了毒?
還有若按照和賽依蘭的約定,今年八月前祁雲澈必須登基,否則兩國就會開戰。
皇上同她說過,一個人死太孤寂了。是否表示他想和賽依蘭同歸於盡呢?
蒙國那邊還未傳來女皇任何訊息,聽聞使節到是在這兩日入了京。
說起來,寶音不是也在其中麼?
這天晌午用了午膳後,汐瑤坐在聽風小閣看書,腿上搭著絨毯,飛墨和凌歌照舊盤踞在腳邊,茶喝去幾盞,書卻是一頁都沒看進去。
明日太廟祭祖,諸位皇親國戚一個都不能少,連陳月澤都是要隨同前往的,聽聞祁尹政有許多天沒有上朝,也不知會不會生出岔子來。
心是如何想,如何不安。
便是在她正浮躁時,沈府來了人,說是平寧公主請汐瑤過府小敘。
在祁煜風大婚的第二日她就回了京,只哪兒都沒去,曉得的人也不多。
次日,汐瑤就派人把那盒存了許久的去痕蠱藥給她送去。
有些人不見為好,只不見,不代表不曾掛念。
沒想到今日她會專誠請她過去小坐。
納蘭嵐後位被廢,住進了冷宮,毒害妃子與皇家龍嗣,沒將她賜死已經是天大的恩德。
祁永晨都因此受了牽累,因鳩毒一案,皇上訓斥他不務政事,其後他想在朝中略作表現,卻是屢遭打壓。
相比之下,聞訊從煙雨城趕回來的平寧就要清淡的多。
一來她已經嫁入沈家,公主對朝政自來不得多大影響。
二則,沈家與汐瑤乃表親,就算那些心存不善的人有微言,也會顧及這未來雲王妃的臉面,對這位曾經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客氣些。
到了沈府還是汐瑤與平寧兩個女子坐下閒話家常。
大抵久不見,隔閡和芥蒂真的會自然而然的消逝。
二人說了會兒子客套話,平寧就同她打趣說,“如今我都要沾你的光呢,你也莫同我說那些麵皮上的話,時局已定,爭不爭都是那回事,你我又何必介懷了去。”
她面上還戴著與衣裳同色的面遮,眉目溫善柔軟,彷彿看盡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