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其解,各自為營的朝臣們又看向默然歸順的皇子,卻見諸位王爺和自己一樣,都在雲裡霧中。
“還不明白嗎?”拖沓著無力的嗓音,祁尹政連呼吸都在嘲笑這些六神無主的人,“朕問你們,汐瑤為何要挾持蒙國的皇太女?”
一語驚醒!
不是他們不懂,是他們不想懂。
先是衛國公袁稹哼笑了聲,開口道,“蒙國皇太女汙衊煜王與明王,故才有此一舉!”
話音未落,華容老太君杵著柺杖當先一步,“元稹,無風不起浪,方才皇上與眾位王爺、大人們聽得一清二楚,你也不怕閃了舌頭!”
“沒錯!我為何平白無故汙衊你祁國的王爺?”寶音據理力爭,被汐瑤押著都不老實。
她伸直了脖子,只差沒掙脫控制,不服叫嚷,“我身為蒙國的皇太女,連這點信用不得麼?那麼將來待我統治了蒙國,不管你大祁是誰做皇帝,難道都要先將我懷疑一番?!”
忠勇公納蘭鶴為袁稹幫腔道,“雲王殿下生母身份不明,老太君莫要急著落人口實。”
他看向牙尖嘴利的寶音,再冷冷一笑,“聽聞寶音殿下與雲王私交甚好,不止一次悄悄入我祁境與之相會,不知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話引得群臣低聲譁然
都曉得這個寶音並非女汗皇親生,加之與雲王有關的那些傳言
是否真如忠勇公所言,他們之間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暗自觀察著周圍人的眼色,顏朝默默嘆息,又遞了記眼風讓寶音閉嘴。
遂,他才不以為然道,“素聞大祁的忠勇公德高望重,為何要汙衊我們殿下呢?難道殿下每次入祁境都要敲鑼打鼓鬧得人盡皆知麼?況且格爾敦王爺的小兒子也與貴國出家的璟王有私交。”
顏朝眼色倏的尖銳,說似不經意,實則殺人於無形,“莫非在忠勇公的眼裡,與我蒙國私下往來,都是不可告人的?”
納蘭鶴臉色一白,暗光在狹長的眼底閃了閃,不悅道,“老夫沒有這個意思!”
“那不知忠勇公擔心的是什麼口實?”大長公主祁昕含笑問道,“都是皇兄的兒子,我大祁尊貴的皇子,莫非忠勇公想要擔個汙衊皇族的罪名麼?”
納蘭鶴理直氣壯,向祁尹政那方抱了抱拳,“老夫不過是聽皇上之名暢所欲言,難道這也當罪?”
經他一說,冷緋玉便站了出來,走到華容老太君身邊,道,“既是如此,先寶音皇太女道煜王與明王有所合謀,與雲王的生母的身份一事比起來皇上,微臣覺得謀害同族兄弟要重要些。”
“這還不簡單?”看著那一派人,陳月澤接著道,“只要派羽林軍查探各個宮門可否平靜,便有分曉。”
“那四方侯為何不問問,明王與煜王有此一舉可否與雲王生母有關?”袁正覺語出驚人!
他這麼說來,就等於是認了祁煜風和祁明夏合謀一事!!
霎時,太廟前盡是心驚動魄的吐息聲,再之後,偌大的廣場上,靜得針落可聞。
哪個不曉得祁雲澈的生母乃蒙國人,更有傳,他是皇上和蒙國女汗皇之子!
算算雲王的生辰還有太宗年間祁軍攻入蒙國王城的時日,彷彿是可以吻合的。
那此前寶音為他說話也就成為了合情合理!甚至慕汐瑤挾持了寶音,都能當作是女子之間的爭風吃醋?
為官許多年的朝臣還記得皇上剛尋回雲王的事。
那時雲王不過六歲孩童,雖是交由淑妃撫養,卻早早封了王爺,在宮裡還有自己的宮殿,這是放眼從前從不曾有過的先例!
這舉動,更一度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定是儲君無疑!
可是以轉眼,皇上又將這個兒子放到了一邊,不聞不問。
如今回想起來,再聯絡兩年來幾派之間的爭鬥。
由始至終,皇上到底站在什麼位置?這一日,又是以如何的心情看他們繼續鬥下去?
更甚,已經有膽大的兩朝老臣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他們的萬歲。
為何當年與蒙國交戰,明明到了最後,只差攻破他們的王城,先皇和皇上卻突然退兵,與當時還是皇太女的賽依蘭締結停戰之約?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似乎整個祁氏皇族的秘密都要在此時一一解開。
就算皇上許他們無罪,他們也不敢問啊
激烈言辭的都是德高望重手握實權的重臣,就算早為自己打算,選擇了陣營,然而皇上心中的儲君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