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遠方丈,魅玥也在裡面伺候著,只不過”
汐瑤明白她的意思,既是來此尋歡作樂,定不會把太緊要的事放在這裡說。
再者想想連日來祁雲澈還有昨夜長公主同自己說的那些話。
罷了
此事她管不著。
思緒一轉,汐瑤再問,“陳月澤在泡湯?”
陳娘子點頭,“侯爺在天子二號房,剛傳了酒菜,還沒送去,要屬下命人通傳侯爺一聲麼?”
“不必!”汐瑤利落的站了起來,笑,“我就這麼去見他!”
青樓就是青樓,連湯池的浴房裡都飄著迷離的脂粉香味兒,實在撩人心絃,醉人心智。
陳月澤將自己浸在暖熱的水中,雙手交疊,墨髮高束的頭枕於其上,露出寬闊而健碩的後背來。
聞得有外面有步聲行來,接著沉默的下了水,漾起陣陣漣漪,他未回頭,只道,“給本侯倒酒。”
沉啞的聲線極副男子蠱惑的氣息,匹配上他如今的身份,饒是個女子都會心跳的。
身後的人兒卻不動,靠在他對面的池邊泡著,懶洋洋的開口教訓他,“這青天白日的,侯爺就要喝酒,當真想醉死夢生?”
話說到一半時,陳月澤已經識出這話音,轉身來,但見汐瑤和他泡在同個池子裡,整個人一驚!
惺忪朦朧的眼眸霎時鋥亮,“你——”
“怎麼?望見我很意外?”
汐瑤幾乎完全泡在水裡,那水面及她下巴處,加之這浴室裡本身水霧繚繞,混淆著視線,她有沒有穿衣裳,陳月澤一點兒都看不出。
他被她好一個嚇!
“你來做什麼?”俊龐上覆雜的神色極快散去,他冷聲問。
她那膽子什麼時候大到如此了!
汐瑤神情裡都是閒適,面帶笑意道,“來找你——敘舊。”
“敘舊?”陳月澤眉眼間倏的陰霾,“我還以為你也要應個景,好好的雲王妃不做,對本侯的夫人生了興趣。”
“那也不是未可啊”汐瑤與他玩笑,瞧著就沒個真。
說罷,對面的男子臉色更難看了。
他話說得不好聽,可字句都是告誡,身為女子竟來這種地方,還和他同泡一池,傳出去怎得了?
兩兩相視,不語,各自都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堅持。
還不到半刻,陳月澤敗下陣來,鬆懈了那張看似駭人的臉皮,認輸道,“想問哪一件?”
“撿你想說的說吧。”汐瑤痛快道,“依著你我的關係,當真以為我是來跟你逼婚的麼?你又傷不了我的心,再者說了,你是如何的人,我還不清楚?”
“是嗎?我是如何的人?”自語一般的問,他將自己完全靠在身後的池壁邊緣,昂起頭顱,沉息,“汐瑤,所有都不同了,你是,我亦是。”
“然後?”她耐心的望住他,哪裡不同?
若他真的和從前不同,那為何不大方的走過來啊?
他連左相家千金的身子都敢要,對她這送上門來的,多看一眼又能如何?
然後?
陳月澤啞然失笑,“倘若你是受袁洛星所託,好意來勸我,那些勞什子的話就免了罷,而今除了遵照父親和母親的意思,擁戴雲王,其他的”
他彷彿想了想,再不羈的笑,說,“其他的事,你們管不著。”
人生在世,是要如正人君子那般活得受人敬仰,還是放蕩風流,逍遙隨性,誰能奈他何?
汐瑤覺得有理,便轉問道,“那你想好嬋兒和星兒,哪個做大,哪個做小了?”
聽她這麼一問,陳月澤不禁又笑了起來,末了撐開眼皮遞與她一記風月無邊的眼色,“本侯是應承了許多女子,可不記得何時說過要娶袁小姐為妻。”
“昨夜的鴛鴦試”
“昨夜?”他愣了愣,似有回想,隨後道,“昨夜本侯飲了許多酒,早就忘了說過的話,忘記了,就不作數。”
他對答如流,有理無理都非汐瑤能管的,哪怕是看在自小一起長大的情義上。
放任由著他?
這樣的陳月澤,真是讓人覺著心疼了。
汐瑤默了會兒,“你就沒有想過”
“沒想過。”
她都還沒說完,他已拒絕得徹底。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夕在說明夕的事罷
汐瑤氣結!
“那好,打算什麼時候娶嬋兒過門?我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