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之餘,沈祿他們來到鬼城外。
眾人高高興興的迎上去,誰也沒說出討巧的吉祥話,沈祿抬手阻攔,再順手往一方指去,下令,“那邊方有個小湖,去打水來,我要先清洗一番。”
他話一出口就先難了眾人!
這是料定了那一對兒往湖邊去了還是如何,上來就提這個?
魅部的女眷們均是不語掩笑,這下好了,有老太爺在,萬事大吉!
奎宿行上前去,剛對他抱了拳作出恭敬的模樣,半個字沒說出口,沈祿先聲奪人,詫異的‘咦’道,“你要去打水?好,看你身形高大結實,力氣定不小,去吧,我在這裡等著。”
罷了不忘同身旁的僕從補一句,說,“汗皇手下的人倒是曉得守禮節,不錯,不錯。”
奎宿堅毅的臉上泛出難色,這水他要是不去打的話,可是會有辱國體?
就在他遲疑這半瞬,鄭九一面將沈祿從轎椅上扶下來,轉了頭就盯著他問,“這位壯士,怎的還不去?”
奎宿又得一愣,鄭九目光已不在他身上,而是恭敬的望住沈祿,斟酌的說,“太爺,人家是汗皇的手下,您這樣使喚好像於理不合。”
“不合?”沈祿挑起抹不自知的眼色,自語道,“我還以為‘敬老’在哪裡都該合啊,那要不”
那奎宿是個只會聽主子命令列事的,哪兒懂大祁奸商話裡的彎彎繞繞,就是方才軫宿差點和魅部的女子動手,他到此時都不知是為什麼
他全然不得反映,鬼宿連忙應了聲,“合的合的!”
一改陰森可怖的臉容,笑呵呵的湊上去,“小的這就帶人去打水,太爺還有什麼吩咐?”
沈祿垂眸將他打量了下,顯然將他認了出來,人是不動聲色,裝作不識,只道自己的人餓了,要他們準備吃的,其他一概不問。
鬼宿領著自己部下的人,連同奎宿的白虎部一起去。
走前,他任重道遠的交代青龍的頭兒心宿:陛下回來前,這位沈老太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約莫過得半個時辰。
死士們根本不敢接近小湖去擾祁雲澈
鬼宿命手下人三分成對,把湖泊東、南、北三個方位守住,他和奎宿的白虎部則站在西面,若有人要從鬼城那處來,這裡必經。
對著偌大的月亮,參宿蹲在地上抓著沙子玩,很是百無聊賴。
此處靜悄悄的,爬過身後的沙丘就是那小湖了,來了之後他豎起耳朵聽了半響也不得動靜,都不知道陛下在不在。
在他旁邊,婁宿乾脆往沙子上一趟,打起了瞌睡
“奎首,不是要去打水麼?我們在這裡做什麼?”半響,參宿忍不住問。
那位沈家老太爺多難纏他們都看到了,這都過了半個時辰,再不把水打去,天曉得又會鬧出什麼么蛾子。
奎宿其實也不知,但又好像有那麼些許瞭然,得手下一問,他面露窘色,只好像鬼宿看去。
二十八星宿的死士裡,阿鬼無疑最深得汗皇的心。
“這個”鬼長隨抱手站在略高處,面對白虎部眾疑惑的目光,有點兒不知如何解釋。
只暗自慶幸,還好當年抽籤抽去了朱雀,不然自己如今也是這副木納的傻樣
思索罷了,他才道,“雖說我們是來打水的,可來的時候哪個都沒拿桶子,那老太爺也沒說什麼。”
經他提及,其他人才有所意識。
是啊,沈祿是多精明的人!
阿鬼再道,“且是也沒問慕小姐在何處。”
明明一路走來的時候,開口閉口都對小孫女兒在意得緊。
白虎部的死士們面面相覷,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就在這刻,他們幾乎同時察覺身後有了動靜。
同是回首看去,就見自湖泊方向依稀傳來馬蹄聲,接著,祁雲澈馭著坐騎從那面翻了過來,慕汐瑤正在他懷裡熟睡。
死士們即刻起身,各自收拾了面上的散漫。
見到手下人守在這裡,祁雲澈絲毫不覺意外,只問阿鬼,“才將可是你說來幫哪個打水?”
阿鬼面無表情,正色,“小的沒有,莫不是爺聽岔了?”
他竟敢說陛下聽岔了
祁雲澈不疑,眸色淡淡的望他。
阿鬼便又道,“小的說的是,進鬼城搜尋的人已歸,沈家老太爺的人馬確實在城中有所逗留,不過在兩天前離開了,還留下了字跡,怕是這會兒已經回到塔丹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