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這還不算,他還要道,“離汗皇大婚的日子早得很,莫急著傷心。”
“那倒是。”汐瑤不急不緩的應他,“沒準我大祁的女皇君臨天下更要早一些呢。”
側頭,她用那雙紅紅的眼睛看向其兄,哭是不想哭了,就是想找架吵。
她故意道,“如此說來,我們去北境作甚?難道祁若翾登了基,你不去朝賀一番?”
“慕汐瑤”沈瑾瑜捏緊了拳頭,陰著他斯文的臉咬牙道,“你信不信我真的會替姑父揍你!”
璟王妃都身染惡疾,隨同正宣帝還有平寧公主夫婦一道去了。
無論是慕汐瑤還是沈瑾瑜,冷家早就介懷在心裡了。
更甚先還有和正宣帝萌生禁忌之情的沈修文!
加之那慕汐嬋做的好事!
呵,這些他都不屑講了。
沈家在京城失了勢,不走難道等人來滅個乾淨?
“曉得你恨我。”汐瑤淡定如斯,靠在車裡苟延殘喘,不慢不緊的說,“想問我什麼,現在問來,待會兒你北上去你的塔丹,我帶我的人走,兄妹一場,我知無不言。”
她心意已決。
北上?一輩子都不去!
又在沈瑾瑜欲說哪樣時,她散漫的補了一句,“先皇給明王的親筆信你就別問了,我給緋玉的聖旨確實是將皇位給了明王,可那封信裡也實在是先帝勸祁明夏顧及天下蒼生,再者說了,長公主早就跟我說過,她不喜比她小的男子。”
“你——”
沈瑾瑜瞠目,真是被她氣得不行!
僵滯之餘,旁側有個汐瑤熟悉的腦袋鑽了出來,是慕寶。
他眼巴巴的瞅著自家小姐,苦哀哀勸道,“大姑娘,別在同二公子鬥氣了,不是二公子定要你去塔丹,是二姑娘前一日在宮裡胡言亂語,她說二老爺原本就與張家是一夥兒的,還說了許多大不敬的話,怕是這會兒三姑娘都遭了殃,興許裴王都保不住吶,想跑都跑不掉了!”
汐瑤聞言後,對沈瑾瑜無所謂一笑,“敢情不是被放過一馬,是逃命啊”
偌大一個祁國不得她的容身之處?
孝淑敏太后的那杯酒沒將她毒死,她真有些失望了。
沈瑾瑜早就沒得耐性,臉沉得可怕,“你可以不走。”
唇槍舌戰罷了,汐瑤喚嫣絨給她取來一身常服。
換衣裳時,夢嬌來了車裡,道與她聽,雖對外說是璟王妃染了與正宣帝還有平寧公主一樣的瘟疾,去得突然,可宮裡都曉得是孝淑敏太后賜了毒酒。
她人沒得意識後,夢嬌進宮來收拾善後。
做戲也要盡善盡美,不與人眼皮下疏漏,她身上那身值錢的衣裳是沈二公子特地送來給她下葬用的殮服。
只因誰也不曉得那假死的毒酒到底厲害到何程度,故才不得人敢動她半分。
尤為這兩天見汐瑤昏睡得十分之沉,也只有四婢不時來給她了下身子。
府上的人早在正宣帝駕崩時就在準備,將她人接出宮,一行人馬不停蹄連夜就出了燕華城,趕到孝州來。
據聞那時,慕汐嬋和剛失了腹中孩兒的袁洛星已經鬧僵起來了。
後來的訊息,都是京中的暗人飛鴿斷斷續續傳書傳來的。
慕汐嬋早在洛州得祁明夏相救後就歸順於他,為的只是等一個機會把慕家真正所為全盤抖落出來。
這些汐瑤沒有真憑實據,但也猜到一些。
回京後,慕家一門忠烈,好容易救回來的慕家二小姐被汐瑤照拂著,祁明夏又命手裡那些門客大肆渲染歌頌了番。
汐瑤不得辦法,只能將這如燙手山芋般的二妹妹留下。
多得祁雲澈也覺出端倪,便使了美男計,讓陳月澤從中攪和。
祁明夏這個人,用不著花心思對付,可也不能不防。
那日在宮裡,汐瑤看了慕汐嬋和袁洛星各自為謀的戲後,她前思後想,覺著既然祁永晨也歸西了,祁雲澈又已是汗皇,最後結果顯而易見,不如借那二人做引子,引祁明夏出手。
徐錦衣是個極聰明的人,她命他把角樓下發生的一幕全然告知陳月澤,看似只是讓陳月澤對慕汐嬋和袁洛星的真實面目清醒瞭然,暗中,陳國公府向著哪邊,這不是明擺著通風報信的事麼?
加之徐錦衣得了信不會不看,只消他看了,去了四方侯的府上,估計再來就直奔長公主府了罷。
一切滴水不漏,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