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將四周和對面看得清清楚楚,每間廂房的佈局都一樣,除了擺設上略有不同,給人一種坦蕩的磊落之感,更易與人視線造成迷惑。
既是都一樣,那就沒什麼好遮擋的了。
因著她研習過奇門遁甲之術,按照雅間內的佈局看,相隔的房間當中很可能藏有小小的一間暗閣。
常人可能看不太出來,哪怕是懂這門術法的人也不一定看破。
多得她沈家的銀號正是按照這種簡單卻極其容易混淆的局所建造,所以汐瑤一走進來,就察覺了不同之處。
沈家銀號裡,這樣的暗閣中專門容一人藏於其中,暗自單獨記錄大客的錢財,那麼這棟樓裡的暗閣,為的是什麼呢?
再看那小二談吐不俗,而之前聽他稱呼酒樓老闆做‘樓主’,並未像一般酒家喚‘老闆’
汐瑤思緒一轉,問小二,“敢問你們樓可是顏家的產業?”
正是到了五層,小二掀起翡翠琉璃珠的簾子,聞她問來,那手下的動作一頓,繼而神色古怪的奇道,“姑娘既然慕名而來,卻不知這是顏家的產業麼?”
“那你們樓主可是顏家大公子顏莫歌?”
她再問,小二就不接話了。
做了個‘請’的姿勢,他道,“待會兒會有人來與姑娘點菜,姑娘稍作片刻。”
看出他謹慎,汐瑤勾了勾唇,故意將顏莫歌落在錢袋裡的玉佩捏在手中打轉。無視了小二驚愕的臉色,大大方方的行了進去。
進了雅間,見小二走遠,又環顧了前後四下,確定這一層只有自己,汐瑤才走到一面牆前細細端詳。
這牆後面就是另一間雅間,看起來和尋常無異,不過
伸出手去敲了敲,立刻印證她的猜想,裡面果真是空的。
接著,汐瑤就開始找破綻。
如何進去呢?裡面可是有人拿著紙筆,等待她說些什麼話,以此記錄下來?
聯想起來,這國色天香樓會以貌取人也就說得通了。
只讓達官顯貴進入,營造出一種高雅的環境,讓人暢所欲言。
而每間雅間都無門,談話者必定小聲,他們以為隔牆無耳,卻不知玄機就在牆中。
那小二也說了,每日生意不過十單,也就是說也許今日這五層也許只有汐瑤這個客人在這裡用食,這樣的地方,用來談些秘事再好不過。
就算誰有心盯著哪個,料想真的有秘密之人,也不會到此地來談事吧
國色天香樓做生意是假,有心竊人私密才是真。
想通了,汐瑤不覺心情大好的笑了聲,“真是會窺人心思,投機取巧!”
“此話我就當作姑娘在讚賞我們顏家了。”外面一人應她道,不等她請,姿態優美的掀起簾子,移身進來。
汐瑤轉身,面色怔怔然,“是你!?”
面前的紫衣男已解了披風交給下人,又在桌前坐下,以手為扇,給自己扇著風。
他滿臉都是汗,風姿不凡的臉龐微微泛紅,像是將將繞著城外跑了一圈。
進來之後,他毫不拘謹,命左邊的人去倒茶來喝,又命右邊的那個吩咐廚房,把最好的酒菜都端來。
汐瑤看看雅間外,不見顏莫歌的身影,便笑著問道,“沒有追上?”語氣裡丁點兒不得客套。
紫衣男一聽就上火,拍了桌子怒道,“這個孽子,有本事跑,就有本事莫要讓我抓到!”
嘖嘖,聽這語氣
汐瑤在他對面坐下,雙手交疊放於桌上,細細去望他的臉容,“敢問——”
“嗯,我就是他老子。”紫衣男極有先見之明的點頭,正色的。
汐瑤有些驚,不免上上下下將他打量個遍。
“可我聽說他阿爹是個奴隸啊”
此人不按常理出牌,能追著顏莫歌滿大街逃竄,她也只能和他直來直去。
“曾經是。”風流倜儻的紫衣男毫不掩飾,目中還有些驕傲,“做奴隸能做成蒙國的王夫,我是不是很了不起?”
“確實了不起。”汐瑤低下頭避開他熠熠熱情的目光,忽然有些無所適從。
蒙國的王夫
“是最得寵的。”紫衣男又補了一句。
汐瑤更為侷促,心裡已經在暗罵顏莫歌。
為什麼此前要將身世說得那麼慘?!
僵了半響,汐瑤感覺自己忽然成了件稀奇的東西,任由面前的王夫大人觀摩。
“何以您不去追令公子了?”她怯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