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沒抓著她還好,可她人在他手心裡,就是溜都溜不得,再被那橫在腰上的手死死往自己身上扣,她本就矮他一個頭還要多,這下整個人似要嵌到他身上去一般,弄得汐瑤又羞又急!
“認錯人?”祁雲澈冷冷一笑。
是覺得往日他太好說話了,竟讓她冒犯到頭上,連腳都動起來了。
若今日由得她糊弄過去,他冷麵雲王的威名何在?
“那就是說你等的另有其人?本王倒沒看出來,還有誰能比本王更值得你巴結。”
聞言,汐瑤一窒!
所以他由始至終都覺得,能得皇上指婚,讓她這武安侯府的小孤女做雲王妃,更甚將來做大祁的皇后,都是她該感恩戴德的?
可要真如前世那樣,得了指婚又如何?做了皇后又如何?
憑他滿口戲言,說會護她愛她一生一世又如何?!
統統都是假的!
前生她蠢不堪言,想來最蠢的就是信了他的話,眼眶唰的一紅,汐瑤恨極!
撇開臉去,聲已淡然。
“且不說我今日等的另有他人,即便就是明王,與王爺你有何關係?放眼大祁,王爺卻是我慕汐瑤最該巴結的人,可是,我不願意,我不想與王爺有半點瓜葛,行嗎?”
她不願意和他,有半點瓜葛。
總算是說出來了。
以往祁雲澈總因此而反覆不定,到底她不願與他,還是不願和皇族有牽連?抑或者,兩者都有?
可是這裡頭終歸要分個主次。
她對他有情,雖那情說不清道不明,更不知因何而起,他卻能實實在在感受得到。
若只因她在十二辰宴時擔憂的那些,難道她對自己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帝王無寵,他確實無法為她將整個皇宮虛設成空,徒留她一人,這曠古至今都是不可能的。
自然,如今看她決絕的態度,早就不對他作此奢想。
但他並非沒有想過,所謂的‘帝后同尊’,她是唯一讓他起了那絲念頭的人,想要與之分享的,更不僅僅只是這片河山。
可而今總算明瞭,她由始至終抗拒的都是他這個人,而並非他的身份,和他將來會成為誰。
她對他的感情至深宛若前世綿延而留,卻在將他打動之後,又再告訴他,今生已無緣再續。
慕汐瑤的心,狠絕非常!
禁錮著她纖纖素腰的手,在這絲念頭中默然的鬆開了去
得此,汐瑤忙移開幾步,和他保持距離。
再去看他臉色,他正也望著自己,深眸中溢著和幾分從未有過的缺憾和嘲笑。
他在嘲笑自己麼?
氣氛僵凝沉重,汐瑤退開來後,也不知當如何,更不知為何就與祁雲澈爭吵起來,說到了傷處。
他這般落寞神色,她前生也是見過的,每次如此,她都覺他離自己異常遙遠。
也或許,原本他們就沒有走近過吧
深深沉了一口氣,汐瑤道,“時候不早了,恕汐瑤無法作陪。”
言畢,便要規矩對其福身作禮。
誰料就在這時,身後就近的那賣燈籠的攤子走來一個老婆子,二話不說就將燈籠塞進汐瑤手中,笑呵呵的衝她說,“這盞燈送給夫人,不值什麼錢的,添個喜慶吉利,大過節的,小兩口吵嘴添個熱鬧,過了就罷了,莫要往心裡去。”
她說完,站在攤子那頭的男人對她粗聲粗氣的喊,“要你多管閒事,還不快回來!人家會稀罕你這破玩意?!”
老婆子回頭瞪了他一眼,再眯笑著對汐瑤道,“夫人可別見怪,我剛出嫁那會兒子,和我家男人也是三天一大吵,刀槍棍棒都要使上了,我看這位爺願意陪夫人逛燈市,想來是個疼人的,莫要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彼此的心才好。”
說完,她還寬慰一般的輕輕拍了拍汐瑤的小手,這倒把那二人給弄得反映不及,一時大眼瞪小眼,不知從何說起。
賣燈籠的老婆子見他們同時面露尬色,不由跟著‘哎呀’一聲,忙活著給自己圓場。
“我就是這性子,剛才二位從我們攤子路過時,我還和男人說這夜來來往往那麼多對兒,就屬爺和夫人最相配,卻見你們沒行多遠爭執起來,我一時心急,就”
她自說著又笑了一陣,那嗓門極大,末了也不管祁雲澈是和反映,竟抓了他的手放在汐瑤那隻提燈籠的手上,再重重的按了按,滿意道,“這樣才對吖,日子要吵,更要和和睦睦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