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行出一人。
“這不是慕姑娘嗎?可算回來了。”
走出來的是璞麟殿管事的李嬤嬤,在行宮裡呆了半輩子,是個老人了。
她行事規矩有度,不該問的絕不會多嘴半句,祁雲澈對她甚是滿意。
李嬤嬤眼睛不大好,走到殿外才看清站在外面的人兒。
她放心的嘆了嘆,已然抓起汐瑤的小手,又往身後看了眼,說,“王爺正在中庭,才吩咐老奴晚些傳膳,定是在等姑娘。”
牡丹園的事情早就傳遍了行宮。雖聽著是他們王爺的不是,但依著李嬤嬤這些日子的觀望來看,她覺得王爺是很重視眼前這女子的。
況且王爺本就不是會做出那樣輕浮之事的人。
說罷,她見汐瑤神色遲疑,便不由分說的將她往殿內推,“姑娘快些進去吧,莫要讓王爺擔心了。”
汐瑤拖著身子猶猶豫豫往裡面邁步,忍不住左右各望了兩眼,擔心這會兒自己已置身有心人的眼皮底下。
誠然她在與祁雲澈慪氣,可若只因為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與他斷絕關係,連她都覺說不過去。故而見他一面,應該也不打緊。
磨蹭著穿過外殿,去到中庭,山石環繞,海棠開得正是妖嬈,花香隱隱流竄著,入眼便得熟悉的輪廓站在其中。
他背對於她,負手而立,頭微微揚著,好似在看天,又好似在出神的想著什麼。那姿態清淡靜雅,不沾塵埃,更難以撼動。
仿似站了許久,耐性十足的只為等一人到來。
清風徐徐,將他墨髮和衣袂揚起,天光越發暗淡,他在她眼中何其明耀。
汐瑤沒有多想,走過去便伸手從身後將他抱住,登時她覺出那俊挺的身微有一顫,她不管,只將臉埋進他寬闊的後背去。
“你在等我?”她輕輕問,微不可聞的聲音直接傳入他的身體,混入他的心跳,她聽了,便覺得安穩非常。
祁雲澈不語,似在享受她柔軟且帶著些許霸道的擁抱。
沒得回應,汐瑤擰了眉頭,雙手鬆了少許,忿忿不甘問,“為什麼不來找我?你就那麼自信我一定會回來?”
話罷就聞他輕輕淡笑了兩聲,低啞的話音隨之道,“所以本王還是應當將你關在眼皮底下,最好是一輩子,這樣大家都安心了。”
他語帶雙關,將她不認輸又軟弱的性子點了出來。
她沒有看上去那般強悍,卻偏要事事逞能,他看了都著急。
但若真的囚著她,那樣好嗎?
抱著這人,索性她將自己大部分的重量都貼合與他,汐瑤悶聲悶氣的說,“本來我很生氣。可想到顏莫歌和張清曜的對弈,那才是真正的知己知彼吧?”
她說著,腦中一面回想那幕。
“我覺得先我雖佔了上風,亂了你的陣腳,可你卻能很快重振旗鼓,反敗為勝,我是不是太輕敵了?”
祁雲澈贊同的‘嗯’了一聲,回首少許,睨著身後抱著自己撒嬌的小東西,他挑眉好奇道,“你是在同本王反省下棋一事麼?”
汐瑤抬首對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在棋藝上我確實技不如你。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是想說你不夠了解本王?”他笑,眸中滿是包容的神色。
之餘他,她知道的確實不多。
汐瑤認真的點頭,“我以為你不會拿我怎樣。”哪知他就是能在人前不將她當回事,假的也好,實在叫她咬牙切齒。
他似有明白,狹目中溢位瞭然的光彩,“你以為只能由著讓你使壞,本王卻要將你捧著,連戲都做不得了?”
汐瑤吃癟。很是拿不準,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喜好厭惡,可那些都是淺顯表面的。
真正將心埋的很深的,是眼前的這個人啊
旋即,祁雲澈轉身正對她,垂眸將她那副抑鬱寡歡的小模樣映入眸中,頓了一下,才問道,“你想問什麼?”
“就是”面帶艱難的顏色,汐瑤仰頭與他相視,再三思索良久,才道,“我不知為何一定是你。可你有沒有想過,在你還未成為那個人之前,此一時,你與我同樣身不由己。”
他推拒了與賈婧芝的婚約,代價是什麼,汐瑤並不知道。她相信若沒有張家,沒有皇上的步步緊逼,他定不捨用她來試探張清曜,可是人活於世,哪裡可能事事順心?
祁雲澈俊容裡閃過一抹訝異,極快,轉瞬即逝。他舒眉淺笑,“汐瑤,你是在暗示我造反麼?”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