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宮中當差,大抵口味都差不多吧”
話罷,一杯熱茶推到她面前,祁雲澈卻沒看她,轉向裳昕吩咐,“去同本王好好賞賜那三人。”
說完再側眸,望著自己性情極為刁鑽的弟弟,笑道,“並非她們都精明,而是有眼光。”
所以她們都該賞。
聽他談吐自若,汐瑤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得一隻手吃力的將茶送到嘴邊,默默的喝
接著是意料中的爆發。顏莫歌一拍石桌,橫眉冷眼,“眼光?”他再怒視汐瑤,面上不悅更為明顯,“我真想看看你們誰先害死誰。這茶,哼,不喝也罷了!”
此言一畢,他轉了輪椅就走,頭也不回,單是那輪子轉動聲都氣急敗壞。
“放著我來吧,你去跟他。”接過給汐瑤換藥的活兒,祁雲澈說完,裳音點點頭跟了去。
這亭中就只剩下一雙人。
裳昕利落打發了此前妄自非議的三個宮婢,折回來見只剩下祁雲澈和汐瑤,便只站在遠處候著,留他們說會兒清靜話。
連日來小公子每天都要發幾次無名火,難為了慕小姐,次次忍讓,笑過便當沒有發生。
誠然,汐瑤也覺得自己的脾氣越發的好了。
“莫要與他計較。”給她小巧的紫砂杯裡斟滿,祁雲澈溫和道,“他被寵壞了。”
不管外面的風言風語,近來王爺的心情相當不錯。
給她斟茶之後,又兀自動手替她換藥。
修養了一段時日,汐瑤掌心的傷口癒合許多,雖然沒被毒性侵蝕,但免不了會留下痕跡。一條條的,凹凸不平,委實不太好看。
小心翼翼的將淤泥般難聞的藥膏給她敷上,祁雲澈想了想又道,“我聽說在南疆深山裡,有苗人專養一種蟲蠱可以替人消除疤痕,待回京之後,我派人去尋。”
無謂的揚揚眉,汐瑤語意複雜,“不知對平寧有沒有用。”
聽她說起,祁雲澈抬眸與她相視一眼,“可想去看看她?”
“不去了。”她淡淡的,“誠如剛才那幾個宮婢所言,此一回我只受了些許小傷,明明慕容嫣是來殺我的,眼下我平安無事,不過是手心留下幾道疤而已,反倒牽連了平寧”
容貌對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重要,她哪裡可能於心無愧?
可即便她不想也發生了,愧疚有何用呢
“誰去看她都好,我去只會令她更難過,想來她也不願意見到我。若你說的那種蟲蠱真的有用,就先給她吧。”
收回包紮好的手,她輕輕活動了下五指,忍不住讚一句,“王爺包得真不錯。”鬆緊適中,她覺得舒服多了。
祁雲澈對她客套的彎眉笑起,“誰叫你眼光獨到。”
聽他又在變了法的誇讚自己,汐瑤眯起眼,對他笑得純真無邪,“不知王爺可否為我解個困惑,怎的你家小公子先都對我客氣許多,何以我在璞麟殿小住幾日,惹來他這樣大的脾氣?要是他覺得竹林不如王爺的璞麟殿好,其實我可以和他換的。”
他那句‘看你們誰先害死誰’實難讓人忽略。
這幾日汐瑤一直在祁雲澈的眼皮底下,兩人朝夕相對,反而心思裡的秘密藏得更深了。
她有不能說的,他何嘗不是?
“不若我們來交換?”祁雲澈提議道,“你告訴本王,你打算如何回應慕汐靈,本王就告訴你顏莫歌到底因何發火,怎樣?”
“不怎樣。”那顏莫歌發火與她何干?她又不掉肉。“汐瑤,你這樣不對。”王爺循循善誘,“你覺得你不說,就一定能辦成麼?”
這麼些天了,她不說的可能性只有一個,那便是慕汐靈說了讓她難以拒絕的話,而那些,又恰恰是祁雲澈絕對不允的。
所以她拖著,他便想方設法的給她下套。兩個人太瞭解彼此也不是件好事
默了會兒,汐瑤覺得他霸道得很有理,只好鬆口,“三妹妹肚子裡的孩子是祁煜風的。她本想借此陷我不義,但顧忌張家,便想和我聯手,我在塔丹丟了前朝的傳國玉璽,皇上很在意那樣東西,那是我將功贖罪的機會。她說,她有法子讓我失而復得。”
可是慕汐靈不能全信。她能懷上祁煜風的骨肉,更加以利用,保不齊煜王早早和她聯手,哪裡還會娶張清雅?
更之餘,沒準在對付張家的中途借用汐瑤,待她一旦失去價值,先殺的就是她!
聞她說來,祁雲澈俊容平添複雜之色,沉吟片刻才道,“此事容我想想。你莫要輕舉妄動,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