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倩咬緊下唇,點點頭。
他都威脅到這份上了,能不答應嗎?!
然,這個身子的生父,十幾年對她不聞不問,現在為何突然要她回去做公主?
一旁的風卓吃驚地道:“小倩,你怎能答應他?難道他知曉是我把風耀給軟禁起來了?”
她看了風卓一眼,垂下頭,蕭清伸手撫摸著她如瀑的長髮:“司空瑞知道了?”
夏倩沒有回答,只是摟著蕭清,臉緊貼著他的胸口,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輕輕的嘆息聲從頭頂傳來,蕭清環著她的手收緊。
風卓仔細回想,不由臉色一變:“他竟以此威脅你!小倩,其實你不必如此。風耀已經被我軟禁起來生不如死,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遺憾了,死又有何懼!”
夏倩抬起頭,朝風卓笑笑,比劃到:當公主也沒什麼不好,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你不必自責。
“都怪我太過於急躁,讓皇上的眼線察覺了。”風卓懊悔不已。
“事已至此,無需後悔。”蕭清冷漠的聲音響起,清冷的眼眸緊緊地鎖住懷裡的女子。
風卓見此,悄然退下,體貼地關上門。
抬首望著夜幕,竟未有一絲星光。
回頭瞥向房門,他淡淡嘆息著,進宮後,蕭清與夏倩兩人以後若要相見,怕是難了
房內,蕭清摟著夏倩的手臂越收越緊,似是要把她揉進自己體內。
夏倩明顯感覺到肩上的疼痛,但依舊不發一言,眼神有些黯然。
“如果你不願意,我隨時可以帶你離開。”蕭清淡淡道。
夏倩輕輕搖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裡去呢?
再說,風卓與你相識十多年,你怎忍心讓他去死?
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清,我知道你心裡明白,只是不願放手罷了
兩人緊緊相擁,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直到天亮。
“夏倩接旨——”尖銳的嗓音傳來,夏倩整理了一下衣裳。
夏倩輕輕握了握蕭清的手,獨自一人往門外走去。
昨晚曾見過一面的大內總管立在門口,見到夏倩走來,上前幾步,開啟手中明黃的聖旨,高聲道:“民女夏倩,接旨。”
夏倩依言緩緩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召約。民女夏倩救二皇子有功,特封為幽若公主,賜住月夜殿。欽此!”
因救下二皇子而被封為公主嗎?
這樣一來,既不會有人提出異議,旁人也猜測不出她的身世。
司空瑞這隻老狐狸,夏倩垂首掩去眸底的嘲諷,伸出雙手接過聖旨,站起身來。
“恭喜幽若公主,公主請立即隨咱家回宮,馬車已在門外等候多時。”大內總管笑得燦爛,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夏倩依依不捨地回頭望著房門,久久未有挪步。
“月夜殿裡什麼都已備齊,還是公主有貼身之物需要收拾收拾?”見夏倩不動,大內總管有禮地問道。
微微搖頭,夏倩緩步走向馬車。
“小倩!”轉身見風卓疾步走來,大內總管體貼地退後幾步,讓他們兩人道別。
“玄齊這次不能與你同去,小倩你一切小心。”說罷,從袖中拿出一疊銀票,遞給她。
“宮中各處都需要打點,這些你拿好,應該夠用一段時日了。”
夏倩順從地接過銀票,收在懷裡,朝他感激地笑笑。
“公主,時辰不早了該回宮了。”大內總管恭敬地提醒道。
深深地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夏倩上了門外華麗的馬車,揚長而去。
屋頂,一人白衣如雪,俊美無雙,怔怔地望著遠去的馬車,身上似乎還殘存著她的體溫,以及指尖的微涼。
秋風漸起,她體質畏寒,晚上總是貼近他才睡得著。
進宮後,她獨自一人,怕會難以入眠罷。
宮中關係複雜,鉤心鬥角之事層出不窮。
景帝將她拖進這漩渦裡,怕是不會伸手援助,她一人又怎麼應付?
除了自己,她仍是不喜歡其他人的碰觸。
宮中伺候的人居心叵測,她日日與這些陌生人同處,隨時都能接觸到他們黑暗內心的想法,難免又會受到傷害了
清冷的墨眸盯著馬車變成黑點,而後消失在視野中,仍久久未收回視線。
風起,衣袂飄動,如墨的長髮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