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正常,安撫道:“我沒事,妹妹不必擔心。”另一邊的重光被侯素霓一陣關心,也沒忘了朝這邊問一句:“解語妹子,你沒事兒吧?”卻不等朱解語回答,又道,“喲,花家妹子來啦?”
花逐曉心中不悅,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淡淡地應了。倒是朱解語看氣氛尷尬,連忙圓場道:“重光哥哥今日這離別宴辦的可別具一格,嫂嫂怕是費了不少心思吧。”語罷還調侃地盯著侯素霓與重光相扶的手偷笑。
侯素霓顏色稍緩,嗔道:“解語妹妹又打趣我們。”眼中卻是高興的神采,更襯得她豔麗無雙,將身邊的一干女子都比了下去。
花逐曉倒是覺得這幫人奇特得很,雖說侯素霓與重光的婚事人盡皆知,但好歹侯素霓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居然就這麼被叫了“嫂嫂”,怎麼說都想了想,許是因為雲浮城對於京都來說畢竟是山高皇帝遠,所以這些人才這麼不拘禮數吧。
花逐曉對這個離別宴是沒有多大興趣的,從見過重光這個主人以後便一直心不在焉地跟著朱解語,看著她應付前來赴宴的公子小姐們,聽她介紹重府裡好玩兒的地方,心裡卻一直想著要怎麼接近度陌臨。
以她對度陌臨少有的瞭解,也知道度陌臨是個愛熱鬧的,身邊從來都不少人,特別是女人。度陌臨的年紀比重光那幫人都大,行事又自有不同,花逐曉一時還真想不出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他。是以朱解語對她說了些什麼,她是完全沒有注意的,待她發現自己又回到那個華麗的戲臺前時,她已經置身於步綰年眾多瘋狂的粉絲中,進退不得。重光似乎挺看重步綰年的節目,自然佔著臺下最好的位置坐得四平八穩,花逐曉就坐在他身後,本來見他與旁人聊得開心,突然就回過頭來朝著她一笑,並問道:“花小姐覺得這年少如何?”
花逐曉一愣,步綰年如何關他甚事?縱使看看身旁的朱解語一臉的興致盎然,以及周圍的人那高興勁兒,她還是避重就輕地道:“重公子看重的人,必是有過人之處的。”說完只是客氣地笑了笑,便把注意力放在戲臺上。
一旁的朱解語雖然對步綰年很感興趣,重光和花逐曉這邊的對話卻也沒逃過她的耳朵,但她只當作沒有聽到,反而興致勃勃地跟花逐曉提步綰年的事。
花逐曉只道重光真的為步綰年出了大價錢,朱解語對她一解釋她方才明白,她說的“大手筆”非彼“大手筆”。
步綰年此人擅舞,其舞姿一度吸引了雲浮城大部分的達官貴人,就連鄰城的人也有慕名而來的。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步綰年卻還算個有情有義的,出了名,還是顧著以前的恩情,甘願呆在一個小小的東風館,而重光正是因著他這點難得的情誼和高超的舞技結交於他。照外界傳聞,步綰年抱病在身已有些日子了,平日裡也甚少出現,已經有人傳言他命不久矣,誰知今日重光竟將他請了來。
朱解語便說了這麼多,步綰年已經在臺上現身,兩人便住了口,看這位臺柱的表演。
花逐曉原先覺得,男人跳舞是很沒意思的節目。不是因為她沒看過男人跳舞,反而是她已經看過最好的了。三年前的神祭,花逐曉最難以忘懷的就是那場三百名成年男子的舞蹈《童子宴》,認識樓遠歡,就是那個時候,沉溺男色,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她還記得,三百名男子赤裸的上身,展示著雄性特有的魅力,滾落的汗水在陽光熠熠生輝。想到樓遠歡原本的白皙被曬成了古銅色,花逐曉不由會心一笑,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便再也沒有見過樓遠歡面板白白的樣子,最初時候對他的嘲笑也漸漸遠去,只剩下最後
花逐曉自嘲地笑了笑,眼前,戲臺上,步綰年妖嬈的身姿逐漸清晰,彷彿剛入重府時看見的那個儒雅的男子從未出現,剩下的是一隻媚惑眾生的妖。花逐曉迷濛中望去,正巧對上一雙斜飛的眼,那人一個轉身,羅衣翻飛,在空中如同綻放的花,神似牡丹華麗。再回首,髮簪撫落,青絲漫長,無聲誘惑。
想必這《羅衣舞》的要旨便是這一身羅衣了吧。舞者跳舞,多著輕薄方便的舞衣,袒胸露背、衣裙短窄都是常事,所以舞姬一向被視為下賤的人群,不是逼不得已,沒人願意這樣讓人輕賤,更別提步綰年這個男子之身的舞師。不用人說,花逐曉也能想到,在未成名之前,步綰年受到過多少恥笑。
聽朱解語說,步綰年目前最出名的便是這一出《羅衣舞》,花逐曉細看之下,倒是看出些名堂。與一般的舞蹈不同,《羅衣舞》的服裝之繁複,堪比富貴之家女子的嫁衣,尋常的人穿著這樣厚重的衣裳,怕是行動也困難,縱是靈活的舞姬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