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吐不出。他累極了,想要睡一會兒,但是一閉上眼睛就是各種鬼怪夢魘,恐怖之極。度陌臨平生最為害怕的就是鬼神了,也不知是不是前世作孽太多,總覺得那些鬼怪會來纏著他,眼下遇到這樣的事,讓他不能睡也死不了。
楊闌珊也是焦急不已。她年過二十才出嫁,度陌臨滿口的甜言蜜語哄得她開心,又許諾了她正妻之位,她不顧父親的阻攔,不在意他與孫家小姐的傳言,執意嫁給了他,誰知剛入門度陌臨便噩夢不斷,每日都要被他慘烈的叫聲驚醒不說,眼下他直接病重,自己還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這樣想著,度府的奴才們又不好過了。
一連拖了好些天,將死的度陌臨已經不成人形,遠遠看去就是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眼看著已經是大限將至了。可是度陌臨總覺得有什麼拖著他不讓他落下最後一口氣。要說誰願意讓自己去死呢,但是眼下自己病得厲害,自己都不報希望了,卻就是不死,度陌臨也生了畏懼之心。楊闌珊看著他要死不死的樣子,平日裡也懶得理會他,說是晦氣,搬回孃家住去了。
這一天,府裡突然來了一個道士,說府裡有怨氣,硬是要進去,攔也攔不住。那道士也不多說,直接便進了度陌臨的臥房,看見將死的度陌臨,搖頭嘆氣。
度陌臨說:“你這道士,我都快死了,你就別來找晦氣了。”
道士拂塵一擺,“這位小友,你中了蠱毒,早已油盡燈枯,但你又被怨魂纏身,如今怨魂心願未了,你還需得將他送回他該去的地方。”
度陌臨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伸出一隻乾枯的手來抓他的衣襬,“是誰?是誰要害我!”
道士搖搖頭,“非是他人所害,只是害人害己。如今我也只能施法將你帶入夢境,未了的事,還得小友自己去解決。冤孽啊,冤孽。”
道士拂塵又是一揮,度陌臨便又沉沉睡去。他好久沒這麼舒服地睡去了,睡著前他在想,自己還沒有告訴楊闌珊,他不是提督之子,她也不是他的結髮妻子呢他至死也不知道的是,所謂的蠱毒,正是由他的妻子帶給他的,昔日楊闌珊得罪南疆阿佐,得了報復,二人成親,那蠱毒卻是經由楊闌珊的手帶給了度陌臨,這也算是造化弄人吧!
(快要完結了,大家行行好給點福利唄,唉。。。)
第六十六章 重府風雲
古道上,楓樹下,小橋流水人家。不知不覺,花逐曉竟又走到了這個地方,這個,當初與度陌臨定情的地方。
晚秋時節,寒風蕭瑟,小橋失修,人家破敗,早已沒了那年的生機。
花逐曉走到溪邊,細細地看自己的容顏——風華正茂,端莊大方,五官精緻,妝容細膩。她很美,有古玉挽發,有華裳覆肩,即使眉間輕愁,也掩不住上位者的戾氣。
這就是她如今的摸樣,一個美麗高貴的婦人,京中風頭正盛的貴婦人。不過,倒退幾年,她也想象不出自己會是這般模樣。
今日,她又走到這裡,埋葬在記憶中的地方。其實並沒有過去多久,但是她已經身為人婦,貴為王妃。
來不及感慨,突然間,天地風雲變幻,時空扭轉,溪中女子的樣子也發生了變化。有些平凡的臉孔,未及笄的少女的打扮,月白紗裙,流蘇小扇,七彩碧璽。她回頭,一個風流的男子帶著愁緒擁她入懷,說:“梨兒,我心裡是有你的。”
她的身子一顫,是熟悉的撕心裂肺,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男子捧著她的臉,為她擦去她的淚水,吻上她的眼。她抬手,叫他取下手腕的七彩碧璽,又接過,在他的面前扔入流水中。
她聽見自己說:“此生此世,非君不嫁。”
然而他沒有說那句“非卿不娶”,而是放開她的手,跳入水中。她身體一震,似乎恢復了神智,轉身向流水中看去,只有自己風華依舊的容貌。她漸漸覺得不對勁,腳步卻挪動不了,只能定定地看著溪水腐化,爛成泥濘。
另一個瘦骨嶙峋的度陌臨從泥濘中冒出頭來看著她,從腐化的溪水中伸出手來,遞給她一樣東西。是七彩碧璽手鍊。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接過,指尖蔻丹劃過他的掌心。她怔愣地看見他的嘴一張一合說著什麼。
“你說什麼?”她問。但度陌臨已隨著流動的泥濘越漂越遠。她沿岸奔跑著,大聲地對他喊:“你說什麼?”泥水越流越急,度陌臨在泥濘中沉浮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她只依稀看見他的嘴型。
“對不起。”
花逐曉是猛然驚醒的。有那麼一瞬間,她不甚清楚自己是身在現實,還是在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