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那發自她內心。
她皺了皺眉,看向君晴,對上她眼中的困惑,她垂下眼眸,暫時將疑慮壓下。
一直不著痕跡關注著她的林肆暗暗鬆了口氣。
“我拒絕。”蘭澈溪的聲音悠悠響起。
雲蒂拉愕然抬頭,她想過自己可能會被拒絕,但卻沒想到會被拒絕得這麼幹脆。
“說出你真正的來意吧。”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蘭澈溪繼續開口道。
蘭澈溪眼角的餘光隱晦地關注著林肆,等待著她為雲蒂拉救場。
可是林肆卻如老僧入定,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覺。
雲蒂拉有些無措,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她強自鎮定下來,對著蘭澈溪道:“我想要向桑榆冕下邀一首歌。”一計不成,她只能把希望放到這位桑榆冕下的專業素質上。
她對林肆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從小到大,林肆幫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蘭澈溪愣了下,有些意外地將雲蒂拉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搖頭,“我拒絕。”
君晴嘲諷鄙夷地看著雲蒂拉,嘴上說得那樣大義凜然,還不是來要好處的?
曲東然的眼神沒有那麼外露,卻也多了絲不屑。
說出這話前,雲蒂拉就已經預想到了他們會有的反應,但原本的算盤被打亂,她也別無選擇了。
有了一次經驗,雲蒂拉對於蘭澈溪乾脆的拒絕並沒有表現出驚詫,平靜地問道:“我能知道原因嗎?”
“我不想。”蘭澈溪任性地道。
雲蒂拉一噎,君晴和曲東然也有些錯愕,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澈溪這樣“無理取鬧”的樣子。
林肆眼底劃過一絲笑意,這樣的蘭澈溪在他眼中多了份鮮活。
“恕我多幾句嘴,雲小姐。”看著雲蒂拉眼中的質疑,旁邊的徐向暖站出來道:“我不知道你的信心來自於哪,可能是你唱的那首《愛的註定》?或者是你本身優異的嗓音條件?”
徐向暖下巴微揚,略帶倨傲道:“天籟音樂工作室的任何一位練習生都比你強,你憑什麼要求冕下特意為你寫歌?”
“冕下說過,她為歌曲找的演唱者都是非他不可的,她的字典中沒有‘將就’這個詞的存在。”
“所以,與其懷疑冕下的專業,還不如好好提升自己的實力,不要好高騖遠!”
徐向暖到底也是政府公務員出身,關鍵時刻有點口才是必須的。侍從和冕下一榮俱榮,她自然不能容忍他人詆譭蘭澈溪,即便是心裡想想也不行!
雲蒂拉的臉微微蒼白,卻倔強地不肯低頭,她看向蘭澈溪,“我有哪裡不好?”從來,她的老師對她的歌聲都是大加讚賞的,說她先天各方面條件都好,她也一直非常努力刻苦。
“你很好,辨識度、音色、音域、唱功都屬於優秀,但是”蘭澈溪眼中出現一絲厲色,“你的歌聲裡,少了歌者最不能少的純粹,那東西不一定要多,但不能一點也沒有。”她一直暗中關注著雲蒂拉,自然不會沒聽過她唯一發行的單曲。
“或許你以後會有所改變,但現在,我的歌給你唱,只能是浪費。”
這些理由真實存在,但她沒有說的是,即便她再怎麼優秀,她也不會為她寫歌。
她那句“不想”並不是說笑的。
只要條件允許,她永遠不會委屈自己。
除非蘭澈溪的目光在林肆身上掃過,雲蒂拉不會是林肆
雲蒂拉低下頭,身側的拳頭越握越緊,她約莫能猜到蘭澈溪指的是什麼了,卻無力也不想改變。
可笑自己原本還打算以自己的嗓音條件打動桑榆冕下,即便此計不成,也能用專業精神對對方激將。
滿盤皆輸。
也是由此,她知道了,她是怎麼都沒辦法將桑榆冕下拉攏過來的。她的神情淡雅從容,一點都沒有對她表現出敵意,反而是她的兩個朋友,從頭到尾看她的眼神都很不善。
這樣的人,絕不是軟弱好欺,相反是驕傲到極點。
她根本看不出她對當年那件事的看法,只能祈禱對方沒有要她性命的意思。
對著桑榆冕下這樣的人,雲蒂拉覺得什麼計謀都施展不開來。她太冷靜了,很多人失策都是因為抵不過誘惑或一時衝動。但這兩項桑榆冕下都沒有,不是她沒有慾望和情緒,只是太難“投其所好”了。
而且,這樣的人更信奉想要的自己去得到。
這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和林肆何其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