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恐怕會給她生不盡的禍啊。”
“紅顏禍水?”鬍子跟蟒花沾點斯文,前兩天剛學。
“那種的,小老弟說了是指傾國傾城的美人,不是她這種——”怎麼說呢?
“媚得很。”阿肆評價。
蟒花說道,“沒錯,水性楊花似的,不能安於家室。”
這話要采蘩聽到,勢必又被戳到痛處,但她此時一心一意對付劉管事,根本沒在意蟒花三人可疑的嘀咕。
劉管事被她反扣一記,短腿上蹦,張嘴就罵,“不要臉的小娼婦勾引漢子,還反翹尾巴蹶屁股,禮法何在?我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說完,伸手來打。
正想給采蘩兩個大耳刮子,手腕卻讓人捉住了。
“有話好好說。”阿肆高大的身影壓矮劉管事兩三個頭,“再說了,男人打女人是孬種。”
“蟒老大,叫你的人放手!什麼意思啊?你一路就幫著小娼婦,敢情一個被窩裡出來的,那麼熱心熱腸。”劉管事起急,轉身亂咬人,“若真如此,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她要是跟你相好,我肯定不瞎摻合,就此息事寧人。”
鬍子嘖嘖兩聲,“劉管事,你也陰損缺德點兒。照你這麼說,我家老大要是出面幫這位姑娘,就成姘夫了。”
“呸呸,你個驢腦袋會不會說話?啥叫姘夫?那姑娘成了親再勾老大,老大才是姘夫,現在老大是成了親的,兩人頂多就叫偷情。”阿肆渾然不覺自己在添亂。
蟒花罵娘,飛身過去一人背上一掌,速度快得令劉管事心驚,“去你孃的,都給我滾蛋!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出了什麼事?”舢板那兒傳來一聲問。
人人看過去,那兒站了六七個人,但只有一個人能吸引所有的眼。
一身藍天銀錦袍,上繡松枝映雪,袍邊染一湖碧水。襟口袖口鑲雪白狐皮,腳下踏雪暖雲靴,梅花落面。腰間佩美玉兩串綴七彩寶珠,左手中指戴了一枚金戒,戒上有墨晶寶石,兩邊金託繞繁複騰紋,十指修長剔透。發戴玉冠,一顆大明珠。一絲不亂的烏髮下,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臉。明瞳,妙目,眉如山,鼻如梁,雙唇好像讓鳳仙花染過似得瑰紅潤澤。而在這般無可挑剔的外表之外,他微微含笑,面如美玉,神情親切而溫文有禮的氣質不經意間流露,讓人不由自主想到謙謙君子四個字。
“劉管事,究竟何事如此喧譁?”說話的是君子旁邊的一個男子,雖也華衣錦服,相貌清俊,卻遠不及身邊貴公子一二。
劉管事見到來人,十分錯愕,一時愣不出聲來。
采蘩眼珠子往那兒轉了一圈回來,冷笑道,“劉管事說我勾引你,又說我跟蟒老大怎麼怎麼地,小女子也乾脆說實話。你這等醜陋的身材相貌,我真得看不上眼。就算要勾,好歹得是他——”嫩筍尖白的指尖往美公子一指,“那樣的。姑娘我很挑人!不俊,不富,不貴,一律不要。”
橫一句賤人,豎一句娼婦,真是受夠了。如今一回想就厭惡的東葛青雲,那可是浙州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所以她一度深陷不可自拔。她若不挑,別說是小妾,有的是醜男人老男人願意娶她為妻,照樣榮華富貴。
劉管事難以置信得睜大了雙眼,結巴道,“你你簡直不要臉!”
采蘩眸中幽寒,吐出的句子卻妖豔無比,“我天生貌美,喜歡美男子又有何不妥?想要富貴度日又有何不妥?至少我敢說實話,比你這等貌醜心醜之人好,裝正人君子,不敢承認自己好色,還一肚子餿水。”
劉管事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血口噴人!”
問劉管事的貴公子皺起眉頭,“這女子未免太不知恥。”他邊說邊看自己的堂弟,詫異道,“五郎因何而笑?”
美玉公子望著采蘩的方向,“我倒覺得那女子率真得很。”
“率真?!一看她就是窮苦出身,說要勾引你,你還誇她?莫非你讓她美色所迷?我可先說好,露水一場便罷,不然大伯怪我帶壞你。”臉上髒兮兮,除了眼睛特別亮,也沒什麼美色啊。
“你道她真是要勾引我不成?”美玉公子親切的笑意不知怎麼有點涼洌,“不過是我正好撞上來,讓她當了刺人的矛而已。”
貴公子不相信,“女子見你,猶如蜜蜂見了花粉。她恐怕驚你為天人,才當眾說出這番話來。”
美玉公子沒再說話,淡然收回視線,轉投了湖面。
蟒花突然哈哈大笑,一步跨到采蘩身邊,“大妹子,對自己夠狠,對別人夠利索,實在合我老蟒胃口。認你當個乾妹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