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口,“懂得還挺多。”
采蘩這才驚覺自己囉嗦,勉強牽笑,“我好歹比你大了五歲。”她前世沒有朋友,一個都沒有。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打扮和學習禮儀上,自以為將來要當主子的,壓根瞧不起同為僕婢們,所以她受到冤屈時,沒有一個人站在她身邊,都冷眼看她的笑話。吃一塹長一智,如今明白與人的關係有多重要,可以保持距離,但不可肆意交惡。
“我還有家裡人。”姬鑰頂得有點中氣不足。
“你一輩子躲在家裡不出去嗎?一輩子靠祖父母和叔伯兄弟嗎?既然如此,你爹孃出事,為何又不向他們求助?世上願意對你和雅雅奉獻所有,包括生命,除了你的爹孃,不會有別人。換句話說,其他人都是一樣的,皆有私心,而且越是近親,利益越可能起衝突。多交外面的朋友,對你將來會大有好處的。”沈家就是一個兄弟姐妹都不可信的家族。
“你該不會打算送我們回家就一走了之吧?”姬鑰從這些類似臨別贈言的話中突然警覺。
“留得一時,我還留得了一世麼?”采蘩歷經重生,二度喪父,看淡了所有。
“雅雅怎麼辦?”姬鑰有點激動,指著抱緊采蘩,似乎感覺到什麼,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小女娃。
“你是她哥哥,足以保護她。”采蘩對雅雅卻面帶微笑,抱起她來往裡間走,“正在升起的太陽,嗯?”
“喂,你這都說第幾回了?”姬鑰氣結,怎麼哪裡都能讓她用上!
采蘩呵雅雅癢,小傢伙尖聲亂笑,咯咯咯——
知雀跑來,見伺候的使女都在門外,奇道,“怎麼回事?”
“小公子說不習慣生人服侍,讓我們在外候著。”領頭的使女對知雀頗為恭敬,因她年歲不大卻是公子的貼身丫環。
“要說悄悄話吧?”知雀眼睛一溜,“我告訴公子去。”
但向琚聽了好笑,“這種事何須同我說?他要不要人伺候是他的事,我只管做到周全。”
此時,美人痣,胖子和花和尚已經不在旁邊。
向粲聞言,趁勢再說起采蘩來,“五郎,既然采蘩姑娘在船上,是否問問她松紋紙的事?越縣的師傅來去費時日,保不齊劉大耍脫逃之計,當機立斷最好。”
向琚眉梢微挑,“這事我不管,隨你。不過,我怕你請不動。”
“未必吧?本來就是她先提起來的事,如今我們答應幫忙了,她有何不肯?”挺互利的事嘛。
向琚突然輕笑一聲,眸色璀璨。
---------------------
今天第一更。
天氣好冷,手腳發僵。
第29章 不燒不成器
“此女貌豔眸冷,不易妥協,是個挑麻煩之人。她提交換的時候,我們沒有答應。她審時度勢說出了身份,如今我們自願幫她,卻不是她欠了我們人情。既不用言謝,她也不用說辨紙之法,況且她要說早說了。”向琚悠然說道。
“你的意思,我還是別提?”向粲自認看人準,卻也自認不如五郎。
向琚不語預設。
“那就算了吧,免得上門自討沒趣,還以為我向氏無能人,這點家務事都處置不了。”和向琚一樣,向粲自傲。就算有嫡庶大小窩裡鬥,對外一致注重家族名譽,向來是名門貴閥的作派。更何況,向粲和向琚是同一邊的。
“知雀,擺棋,我與四公子對弈。”向琚吩咐。
向粲眼睛閃亮,雙掌一拍而搓,“五郎,今日不必讓子,我前些日子研究出一局古譜,正想找人痛殺一場。”
向琚說好。
兩人自下棋不說。
采蘩幫雅雅梳髮換衣,走出來見姬鑰已經在看紅木架上的書。
姬鑰聽到腳步聲,回頭稍怔。妹妹穿慣漂亮的裙子,沒什麼特別,但采蘩卻十分出彩。天藍雲錦衣,墨山白水裙,銀絲絛掛寶石花,雪袖邊鑲烈火狐裘,雙合襟以珍珠點綴,令她豔麗的容貌清新不少,多一分華美貴氣。
“暮暮黃昏倒是會選女子衣物。”他哼了一聲。
暮暮黃昏已經成了向五郎的外號。
采蘩帶笑,“看來是好看。”
姬鑰又哼,非要自相矛盾,“還可以看罷了,而且故意挑素色給你,那是嫌你俗美,你有什麼好樂的?”
采蘩不在意,“穿新衣,轉三圈。女子愛美是天性,我樂我的,不用你眼紅。”
姬鑰磨牙。
雅雅聽了,連忙拉采蘩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