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玉色的手,五指修長,瑩色潤澤,居然是來扶她?
她頓然退開一步,直起身來,眸珠不定,抬頭略有驚寵神色,“不敢有勞公子。”
公子如玉,天之驕子,不但是整個向家的寵兒,還是皇帝欣賞的才子,不用他特別費心,張手就是地位富貴。這樣的人,勾起采蘩前世的自卑,每見一次,內心就忐忑惶恐。強壓下去也總能洩露出一絲半縷,足以讓她保持距離。
向琚收手入袖,面上無尷尬之色,但說,“蘭燁並非洪水猛獸,采蘩姑娘卻為何似小鹿一般要驚慌失措而逃?”
又是這種謹慎自卑和冷淡疏漠的矛盾相容,令他難解。照傳聞,她父母的出身不見得不高,但自她懂事起家境已敗落,或許是她自卑的根由。然而經過一場葬禮,她至孝至禮,待客沉穩,深得很多人的讚揚,聽說義女的身份已獲姬府長輩們承認,墨月堂興土木為她新建居所。他以為,多數女子若突然到了她這個地位,會傲慢會虛榮會刻意誇大展現大家閨秀的氣質,絕不會像她這般無所謂,還隨心而為。
“五公子身份尊崇,采蘩並未驚慌失措,卻也不敢勞公子伸手相扶。”她不能忘,他曾經因她的無心之舉而事後報復。在這個人面前,她不可以放肆,否則讓他報復,她招架不住。
“莫非蝶尾湖前蘭燁一時興起的所為還是嚇到了姑娘?”向琚背手捉袖,走到五角亭中去,坐下倒茶,“采蘩姑娘請坐,蘭燁給你侍茶賠不是吧。”
他靠太近才會讓她警惕,采蘩坐到他對面時已恢復常態,左右瞧瞧。“五公子身邊怎麼沒個人伺候?”期望遭遇一群美人呢。
“這裡平日就我和風童兩人,他在書房貼畫。”向琚捧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