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那兒聽到,那人稱少婦為娘子。”
不是沈珍珍!儘管心態已恢復,但聽到這兒,還是鬆了口氣。她尚未準備好。卻經過這一回,不會再抱有僥倖。以為逃得夠遠,原來再遠也沒用,惡緣照樣來相碰。所以必須強大到不避,才行。
“采蘩姑娘,顯然老天爺都是幫你的。那人沒認出你就走了,北周南陳一來一去就是三兩月,等他下次再出現。你已是童采蘩。姑娘聰慧,知道這其中的分別吧?”獨孤棠也提醒著她。
“自然。”采蘩答他。
車駛入街市,行人漸多。采蘩放下簾子,不再多發一言。半個時辰後,聽獨孤棠說到了。
她下車,卻不急著進去,對他說道,“我這人沒心肝,做不了像棠掌櫃這麼大義的事,但棠掌櫃幫了我這次。我一定要答謝的。你家哪天要是揭不開鍋,千萬別自己硬撐還餓了弟弟妹妹。只要你開口,我也會盡力相幫。”
獨孤棠想了想,真點頭,“到時候,一定問姑娘借銀子。”
采蘩看他駕車走了,心想這人是有骨氣,還是因她說自己沒心肝。所以說是借銀子啊。無論哪種,都覺好笑。
三月十五,大吉。月圓。
天色微明。采蘩已經起身,獨照銅鏡,梳頭。燈火搖曳,她看到鏡中桌上好似多了什麼,回頭見一隻錦盒。她記得清楚,昨晚雨清理乾淨才走。
她走過去瞧,盒子扁長,裹墨藍錦,冰霜花底。開啟盒蓋,一怔又一喜,白絹之上的烏沉匕首,青紋那麼安靜美麗。一方黃藤紙片,上寫兩個字――婉嬋。
不是向琚還來的,她立刻肯定。因為如果是向琚,會明明白白告訴她,而不是悄然往桌上一放。下意識看向房梁,那裡沒有孤客的影子,但不知為何,就是感覺他來過了。婉嬋,是烏匕的名字。他寫下來,或許在暗示她真正擁有了它。而選在今日,便是一份賀禮了。
采蘩將婉嬋握在手。之前,它帶給她勇氣的同時,也帶給她恐懼。此時,她內心漸生的自信,好似能更好地駕馭它。
“小姐醒了?”外屋,守夜的雪清在問。
采蘩手腕一翻,婉嬋插入裡衣腰間,心中安定,說道,“醒了。”
雪清走進來,點亮了整間屋子。不一會兒,雨清帶著桃枝杏枝也來了,開始服侍她洗漱穿衣。今日大喜事,從裝束到禮數,絕對不可以有一點馬虎。
禮衣,從裡到外有九件之多,每一件鏤花繡錦金銀線,料子由絲到緞,以外面的大禮衣最為華美。童氏族騰金麒麟,象徵女兒歸宗的百燕繞青簷,袖邊,襟邊,裙邊有皇上特別許制的綠鳳羽圖紋,有嫡長女之尊貴意義。長髮披下,戴鏤空金冠,鑲以綠絡蘩草,絲絲纏繞,則取采蘩之名。
打扮停當,由童氏年長的婆子扶采蘩入小廳,上正座。
姬鑰和姬雅兩人上前,下跪磕頭喊姐姐,敬茶,再磕頭。禮畢,姬鑰在左,姬雅在右,各牽采蘩一手,從小廳穿過花園到正廳去。
姬鑰的手勁有點大,采蘩皺眉卻笑,“今日之後,就算你不抓那麼緊,我也不會丟下你們不管。只怕你將來嫌姐姐管得太多,後悔不及。”
姬鑰這才知道抓疼了她,連忙鬆開一些,“姐姐說什麼,弟弟都聽。”
雅雅學舌,“姐姐說什麼,妹妹都聽。”
正廳在前方,兩邊僕傭成列,裡面長輩們等她進去行禮,然後要去童氏宗祠外,等家主和童老爺為她添名上香祭祖。
姬鑰見她停步,不由關心,“姐姐怎麼不走了?”
“走,當然走。”采蘩反握緊兩個孩子的手。
走過這一程,她終獲新生。
春日,梅花早已謝盡,唯沐雪寒霜的梅香,傲然在人間,四季不散。
(第一卷完――)
…
今天第二更,也是粉605的加更。粉紅640的加更暫欠,675好像還是比較遙遠的。
無論如何,一月,也是第一個月上架,感謝親們的奉獻和支援,讓聆子一直能輕飄著。(哈哈。)
二月是春節。聆子目標一,能有存稿,讓情節更流暢,並且以備不時之需。目標二,不會欠太多債,得保證能還得上。因此,二月調整,每40票粉紅加更一次,請親們能理解並繼續支援。(沒有存稿,真得很累。有時候身體不好想休息一天,但因為沒存稿而必須碼字,這種痛苦,唉――沒法說。)
但是,粉紅票聆子還是必須求的!
親們疼聆子,聆子十分感激,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