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來說好昨日碰面,她卻沒來。”
昨日姬三小姐被禁足在青柏堂。采蘩想到這兒,卻不說她和姬蓮的認識,“那我可以看看東西了吧?”
“當然可以。”明知對方鑽空子,只要對得起他的“良心”,疤眼就睜一眼閉一眼了。這對他而言,實在輕而易舉。那布罩下的眼睛,想看也看不見。
他一喊來人,上回矮不溜丟的小丫頭又跑了出來,“主人。”
“拿四百零八號出來。”他的號按人頭算,不按貨來分類。
小丫頭目不斜視,拐都不拐采蘩一眼,進去很快又出來,手裡捧著一隻厚方木盒,交給疤眼,又匆匆溜進裡面去了。
疤眼親手把盒子放到采蘩手邊,並將盒蓋開啟,“姑娘請看。”
采蘩雖出身貧苦,但她從小成長在富貴的沈家,見過的好東西著實不少。何況現在她在姬府生活,還將接管童顏居,眼界一點兒也不淺。即便如此,她看到盒裡的東西,仍是睜圓的雙眼。
那是滿滿一盒的珍珠,大如眼珠,最小的也有相思果大小,顆顆渾圓,質地上乘,光澤溫潤美麗。
“我已經找人驗過,每顆都是天然珠。”疤眼小心翼翼拿起一顆大珍珠,“單是這一顆就價值三百兩,像這麼大的,有十二顆。姑娘可知,別的東西是買得越多,我算得便宜。但這十二顆珠子擺在一起,我能把價賣得更高。至少,五千兩。而這盒裡共有七十七顆珠。”
“至少值了七八千兩。”采蘩初估計。
“至少。”疤眼同意,然後看著采蘩的眼睛,將盒蓋合上拿走,坐回原位,笑道,“姑娘又騙我了。”
采蘩閒閒問來,“此話怎講?”
“你目光雖亮卻無渴,神情微愕卻不驚豔,沒有買它們的心思。”疤眼看過無數客人的神色,早已能斷心思九分九,“姑娘是女子。珍珠乃女子心頭所愛,你卻沒有動心。這盒珍珠便是我都大為開眼,你眸中無寶,奇哉怪也。”
“何謂寶?真正的寶貝。肉眼看不見。”她這一刻覺得自己也許可以成為像父親那樣的人。
疤眼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姑娘的話太深奧,我只看得到俗物。”
采蘩雙手捧杯。沒茶喝,只能過過乾癮,“疤老闆謙虛了。並非你只看得到俗物,而是不俗之物,你不敢看罷了。”
疤眼的笑陡然僵住。
“你不敢看麥子,因為她是讓你動心之寶?”這位其實挺俊的獨眼奸商始終避開和麥子的目光接觸,她已經從阿肆那裡知道了答案。
盒子翻倒。珍珠滾了個噼裡啪啦,但沒人看它們一眼。
“采蘩姑娘,我才發現對你所知不過萬分之一啊。”何時,他竟讓人探了個底朝天?這女子,冷。豔,一方高貴的氣質全靠衣裝和舉止強撐,看似只有微不足道的小聰明,以為她也就這樣了,卻原來遠不止如此。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采蘩卻神情不變,“麥子是個好姑娘,而疤老闆又是眼光獨到的商人,能一眼瞧破她是女紅妝。又能立即下手為強,此舉此動,采蘩從中得益不少。”
疤眼在第一次見到麥子的時候,就向阿肆提了親。這件事,原本只有兩個人知道,現在多了一個。
“采蘩姑娘什麼意思?”頭一回跟人提親。也頭一回讓人拒得徹底。世上好姑娘多得是,他以為自己可以很快放下這事,卻在麥子再出現在他面前時,無法直視她。
采蘩嬌笑。
“姑娘別這麼笑,面前生繁花,迷得了眼,迷不了心,假得很。”他獨眼,卻看得比很多人更清楚,“我既能對那個假小子動心,你這樣的美人就絕誘惑不了我。”
“呸!”采蘩板起臉,“我天生笑起來就這樣,誰誘惑你了?”
疤眼一怔,隨即呵呵笑道,“相貌天生,是我誤會了姑娘,莫見怪。只是,這買賣還做不做?”奸商,該大氣的時候,真不含糊。
“做!上回是十五兩銀子,這回五兩銀子,誰讓你小氣不給我茶喝呢?”小心眼記仇。
“。五兩銀子,開玩笑吧,你能買什——”疤眼做生意絕不講情面。
“那隻盒子。”她來一次就不會空手一次。
疤眼傻眼
采蘩捧著盒子走了。
矮腿丫頭跑出來,看到滿地珍珠,心疼得哎呀呀亂叫。“獨眼龍,你犯什麼渾?寶貝摔壞了,怎麼賣出好價錢?你還想再搬一次家啊?”那個恭恭敬敬叫著主人的丫頭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
撿了珠子找裝